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覺得生活狗血,言情小說裡的橋段都通通降臨到他身上了。
他掏出手機給宋醫生打電話,“如果不動手術,一直保守治療可行嗎?”
電話那頭宋醫生被他這樣一問,愣了數秒才回過神,他說:“不行,接受手術你有50%痊癒的可能,可如果保守治療你只有30%的機率,甚至更低,你自己掂量吧!”
☆、愛是可念不可說(1)
許是中午和何書源狹路相逢,兩人又鬧得不愉快,當天夜裡舒蕁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在半夜去了一趟女兒房間,小姑娘正睡得香甜,應該是在做什麼美夢。她替女兒掖好被角,就輕輕地出了女兒的小房間。
她開啟床頭櫃,翻出了放在角落裡的安眠藥,倒出兩粒在手心上,就著開水服下。
她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這藥了,最初何書源去美國,父親離世,她又懷著童童,那真是一段無比煎熬的時光。她抑鬱地無以復加,整夜整夜失眠,只能靠著這安眠藥勉強睡幾個小時。雖然那時候醫生明令制止她服用安眠藥,說這藥會給孩子帶來副作用,但她還是會在失眠最嚴重的時候偷偷吃小半顆。
有一次她去醫院產檢,看到一個產婦生下一個畸形的嬰兒,那孩子長了三隻耳朵,面目猙獰,她當時就被嚇壞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敢碰安眠藥了。直到孩子出生,她在月子裡又開始依賴安眠藥,沒有安眠藥就根本睡不了。
那是她最煎熬的一段時間,無數次想一死了之,甚至好幾次已經站在了小區頂樓,只要往前走兩步,縱身一躍,就可以結束所有的痛苦,可是最後想到孩子,想到父親,她還是下不了手。
整個孕期她和母親陳嫻的關係僵到冰點,因為母親一直不同意她留下這個孩子,但是她一意孤行,不顧母親的反對,執意要留下。也因為這樣,整個孕期陳嫻都沒能好好照顧她,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產檢,一個人守著腹中的孩子度過那段昏暗無光的日子。
那時她只有十八歲,同齡人都在享受著美好的大學生活,而她卻要面對母親的冷眼相待,要面對別人的閒言碎語,每次去醫院產檢都要把自己裹成粽子,唯恐被熟人認出。直到孩子出生後母女倆的關係才有所好轉。當年她是休了半年學生的女兒,孩子滿月後她就回了學校讀書,孩子一直由母親幫她帶。直到她畢業後有了穩定的工作,她才將女兒接到自己身邊生活。
拜何書源所賜,那些早已遠去,在記憶裡封存許久的舊時光又再一次在舒蕁的腦子裡浮現。記憶斷斷續續,清晰而又模糊,攪得她心煩意亂。
一夜都沒有睡好,舒蕁早上頂了兩隻熊貓眼起來替女兒做早飯。
由於從小和陳嫻生活在一起,女兒從小獨立。在別的孩子還要大人餵飯的時候,女兒就已經能夠自己穿衣吃飯,整理自己的小書包了。
母女倆簡單的吃過早飯以後,舒蕁送女兒去幼兒園。
何書源坐在車裡,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從樓梯口出來。後面還跟著一條與他闊別多年的金毛,比五年前不知道健壯了多少。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果粉色的短款羽絨服,下面配毛呢短裙和雪地靴,顯得更加嬌小可愛。
他開啟車門下車,小姑娘眼尖一眼就看到他了。
“媽媽,是昨天在星巴克的那個叔叔。”何書童小朋友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告訴舒蕁。
舒蕁這才發現何書源的存在。他還是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一臉的疲憊和倦怠。整個人都靠在一輛銀白色的小轎車旁。
喜寶察覺到來人,快速跑到他身邊,用腦袋不斷去磨蹭他的雙腿。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飛揚。
喜寶極少有這樣興奮的時候,平日裡在家裡也只有對舒蕁和女兒才會流露出這樣興奮的表情。就連面對陳嫻喜寶都不會這樣。
不愧是何書源的狗。
何書源彎下腰去摸喜寶的頭,咧嘴笑了,牙齒潔白無暇,幾乎都可以去打廣告了。
喜寶感受到男人的安撫碩大的尾巴搖得更歡快了。
舒蕁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吃味。她悉心照顧喜寶五年,居然還抵不上那人的一時三刻。
她打算無視他的存在,她讓女兒坐進車裡,自己也緊接著俯身進去。車子很快啟動駛離小區。
“媽媽,那個叔叔在後面。”
小姑娘坐在後座上一直跟她重複這句話。
她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何書源的車一直都尾隨著她,不緊不慢,保持著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