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出院後三天兩頭往舒蕁家跑,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開始的時候陳嫻不待見他,見到他就跟病毒一樣將他堵在門外。但是他鍥而不捨,臉皮磨得比牆壁還厚,終於還是感化了老太太。
舒蕁留下一封信就離開家了,將女兒扔給老太太,偶爾打個電話回來報報平安,對所有的事情都不管不顧。這大半年完全靠何書源打理幫襯,老太太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何書源注目著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里才收回目光。
是時候去把舒蕁找回來了。剛才老太太也說:“去把她叫回來吧!在外面浪了大半年,該回來了。”
他動完手術後,舒蕁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他一個多月。他出院那天舒蕁沒有出現,而是留給他一封信。
“何書源,我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如果你能找到我,那麼我們以後就好好在一起吧!”
他啟動車子離開,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幫我訂一張明天飛洛杉磯的機票。”
飛機順利在洛杉磯國際機場降落。何書源拖著小行李箱走出安檢口。
童時譽來機場接機。因為古城的一些事情,他到洛杉磯出差,會停留一個多月。
童時譽笑著給了何書源一記拳頭,“捨得來啦!我還以為你不要老婆了。”
何書源微微吃痛,“老婆怎麼可能捨得不要,這次來就是帶她回去。”
“她這兩天跑到費城去了,你要見她恐怕還要等幾天。”
“不急。”大半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天。
“你倒是看得很開!”
在酒店放了行李,兩個好兄弟聚在一起吃了頓飯。不過中途童時譽接了個電話就先離開了。
何書源一個人把東西吃完,回到酒店好好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坐車去了張愛玲位於洛杉磯的故居。
那是一幢非常普通的公寓,格局異常簡陋,在偌大的洛杉磯毫不起眼。十分窄小的公寓入口,街道的坡度有些陡,和五年前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座公寓早已易主,何書源和五年前一樣,讀了一下呼叫對講機上住戶的姓名,又是一個陌生的新的名字。也許住在這間公寓的人根本不知道曾經有一位著名的中國女作家在這間屋子裡長眠。
相對於張愛玲在上海的故居,洛杉磯的公寓簡直再過簡陋甚至有些落魄。可是這卻是張愛玲離開人世前最後待過的地方。那般才情斐然,與眾不同的女子,最後在這樣逼仄的一片地方清冷離世,讓多少人唏噓不已。
不用猜何書源也知道舒蕁來過這裡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和五年前的自己一樣,覺得失望。
他待了約摸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這大半年何書源從不刻意去探聽舒蕁的下落,倒是陳嫻會時不時向他透露舒蕁去了哪裡。她從洛杉磯開始,走走停停,幾乎跑了大半個美國。
他也並不著急去找她回來,他花了足夠多的時間和精力化解陳嫻的心結。他知道即便他將舒蕁帶回來,得不到陳嫻的祝福,舒蕁也不會覺得快樂。他要做的就是解決好舒蕁所有的後顧之憂,然後親自帶她回來,回到他的世界。
看到對門溫馨的三口之家,何書源覺得他有必要去找舒蕁回來了。他們彼此糾纏這些年,也是時候該結束了。他可不想再忍受女兒繼續叫他“何叔叔”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差不多快完結了。精力有限,寫成這個樣子我也認了,將就著看吧!
☆、尾聲
尾聲
一個星期後,舒蕁從費城回到洛杉磯。
這大半年她一直走走停停,從洛杉磯開始,去了聖迭戈,舊金山,西雅圖,幾乎跑了大半個美國。她當過服務生,做過超市的收銀員,給人當過家教,體驗了各種各樣的生活。可是每去一個地方待一段時間她都會回到洛杉磯,然後再重新出發。這樣的偏執她心裡很清楚,她是在等那個人來接她回家。
宋醫生那天對她說:“如果他安然無恙出來,你們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沒有什麼能比活著更重要了。”
是啊,比起死亡,比起陰陽兩隔,那些她糾結多年,不願直面的問題其實都不是個事。
何況母親也不斷打電話來催她回家。
“何書源,我想你應該能找到我的,我在這裡等你!”
七月的洛杉磯夏風和煦,前一天晚上剛剛下了雨,空氣裡還瀰漫著塵土的味道。
寂靜的午後,陽光細碎地投射在地上,落滿一地光斑。舒蕁穿一條裸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