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姑娘,我模糊記得她的名字叫做珍珠。
珍珠的目光掃過明弓,然後衝著我流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陳遙?”
我放開明弓,回給她一個微笑。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我來到流星島之後,第一個主動和我接近的月族人。
珍珠眨了眨眼睛,略帶著一點羞澀的表情衝著我伸開一隻手。修長美麗的手,手心裡橫著一支髮簪。質地瑩透的白色髮簪,似石似玉,比筷子略短一些,略粗的一端雕著雲朵的形狀,看起來有點兒像是上了年頭的東西。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莫非她覺得我對於人類的物品應該十分清楚,所以想讓我替她鑑定鑑定?可是首飾之類的東西我從來就沒用過,讓我看也看不出什麼來啊。
“這是送給你的。”珍珠望著我,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你的頭髮配這個會很好看。”
“送給我?”我愣了一下,突然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來了好幾天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你說話。今天你看起來不是……不是很好,希望這個東西能讓你高興一些。”珍珠很小心地看了看我的表情,把這支髮簪放到我手心裡,“這是我和沉星在遷徙的路上從一艘沉船裡找到的東西。沉星說,你們人類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好朋友。這個也是我喜歡的東西。陳遙,謝謝你。你真是非常勇敢。”
沉星?!
我恍然,原來她是沉星的愛人。
我想起瑪特島的牢房裡那個目光沉靜的男人,覺得他們兩個人給我的感覺真是很般配。意識到她是用這種方式來向我表達謝意,我忽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們的族長都還沒有這麼正式的向我道謝呢。
“來這裡之前,我就聽沉星說起過你,那個時候就想跟你道謝了。”珍珠側著頭看著我,再看看我手心裡的髮簪,“喜歡嗎?”
“喜歡。可是這種東西我從來沒用過……”我摩挲著手裡的髮簪,東西是很漂亮,我也確實喜歡。但我並不瞭解他們族裡到底有些什麼樣的風俗,我應該就這麼收下嗎?
珍珠笑了起來,“我來幫你挽起來好嗎?”
我點點頭,“那麻煩你了。我從小就是留著很短很短的頭髮,這些首飾要怎麼用我還真是不懂呢。”
“你們玩兒吧,我去隊長那邊看看。”明弓看著我們兩個開始忙些首飾頭髮的事兒,就笑著離開了。
我多少有點兒無奈的目送他遊開,本來還指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一點兒跟月族人打交道的指導呢。不過,算了,交朋友只要有心就好,想那麼多形式主義的東西反而顯得矯情。
珍珠笑著說:“你們兩個,你和明弓,都很勇敢。”
我琢磨了一下她的措辭,“你是說,我們倆都很會打架的意思嗎?”
“不,當然不是。”珍珠大聲笑了起來,“你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嗎?”
“其實我是在猜你的意思。” 我也不由得笑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溫和的有些過分,不過性格還是很爽快,這一點比較對我的胃口,“你也看到了,你的族人對我們都不太信得過。從來也沒人來跟我們聊天什麼的。明弓很小就被扔到外面去了,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所以你們族裡到底有什麼習慣我一點兒也不清楚。”
“那是他們不瞭解你。”珍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按了一下,“勇敢的意思呢,就是遇到事情不會躲著走。會打架的人不一定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去營救陌生人。沉星從瑪特島回來的時候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是你們……”
我心裡忽然有些愧疚。當初在瑪特島順手牽羊救了沉星,不過是我的私心作祟,想給明弓返回月族增加一點兒砝碼罷了。我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一念之善便換來了一份來自異族的友情,怎麼看都是我佔了便宜。
“我真慶幸當初幫了的人是沉星,”我轉過身,略略有些無措地握住了她的手,“珍珠,不嫌棄的話,我們做朋友吧。”
珍珠抿著嘴笑了,“這是我的榮幸。”
望著她眼裡明媚的神色,先前壓在我心裡的那些消沉憤懣不知不覺都變成了讓人感覺溫暖的愉悅。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搖了搖她的手,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除了明弓,我也有自己的朋友了。
海里的生活終於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內城
有了第一個珍珠,便會有第二個。不知不覺,周圍的人都熟悉了起來。到最後,我和明弓上岸烤魚的兩人行動也演變成了一次集體出遊,幾個人圍著礁石,去過岸上的人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