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的從半人高的草叢中坐了起來,含笑道:“很滿意。”原本還考慮若公子璟怨懟小歌,有報復小歌的心,哪怕是犯連山氏的忌諱他也要想個法子將公子璟送去見離王無忌,不過如今不必了。
想了想,御風忽問:“華歆王與連山姝當真有殺母之仇?”
蘇三七點頭。
御風覺得這世界真神奇,兩個有著殺母之仇的人竟然成了人族歷史上千古傳頌的明君賢臣,演繹了一出君臣相得的大戲。“連山氏族不是睚眥必報的嗎?”連山氏難道也會欺軟怕硬?
蘇三七反問:“我可曾說過姒姝不曾報復華歆王?”連山昌僕敢在八千年前算計華歆王的子孫,做為始祖的姒姝又怎會是善茬,哪怕迫於良心與大局的壓力,姒姝不得不臣服華歆,但那並不代表她就能當風媣被殺的事不曾發生過。
御風疑惑茫然的看著蘇三七,雖然他不清楚真正的歷史,但他知道,華歆王活了兩千多年,幾乎活成妖怪了,而姒姝,也活了三四百年,雖然與華歆王不能比,但她的確死在了華歆王的前頭,而從她死後華歆王對連山氏族的善待可以看出,這對君臣並沒有翻臉。
蘇三七嘆道:“這世上最狠最毒的報復不是殺死仇人,而是誅心。”蘇三七覺得自己那位祖先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奇葩,用生命鋪平了華歆王的帝君之路,卻又誅心。華歆王活了兩千年,令後世無數君王豔羨,但有誰知道華歆王越活越非人,以至於她最後不得不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人族與羽人雖能通婚,但因為羽人的胎兒所需的能量太過龐大,只有羽人自身或是比他們更強大的種族的女子才能孕育最完美的子嗣,因此以人族女子的身體孕育羽人的子嗣等於玩命,姒姝會幾百歲就死了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她生下了羽王八世的子嗣,一個女子能夠拿自己的生命賭博只是想生下一個男人的孩子,說她不愛那個男人,鬼都不信,但正是這個冒死生下了羽王八世唯一子嗣的女人毀了羽王八世的王朝,為人族的發展撬出了一扇窗子。
做人做事極端不稀奇,稀奇的是同時踩著南北兩極,姒姝堪稱空前絕後。蘇三七很好奇,華歆王與羽王八世,在知道姒姝死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是笑還是哭?
御風錯愕的發現自己竟然在蘇三七的眼神中讀出一大片內容,不由汗顏,他如今可以肯定若有一日自己犯了與公子璟同樣的錯誤,小歌砍他的首級絕不會手軟,這是連山氏族這個氏族的遺傳性冷血。
“寶寶與豆子該醒了,我回去照顧他們。”御風起身就準備往沃州大營走,一個男人天天抱孩子很沒出息,但御風覺得,只要自己高興,丟人就丟人唄,又不會少塊肉,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歡三子與長女。不同於出生時間不對的長子與一出生就註定與自己沒有天倫的次子,三子與長女是他每日期盼著,又看著出生的,也不是次子那樣的天生先知,御風對著兩個孩子時,心就立時軟成了水。
蘇三七道:“且等,我有事想問你。”
“問。”
“你掘了炎帝陵。”
御風愣了下。“哪位?”
“華歆王。”
御風想起來了,華歆王,風姓燧人氏,上古燧人氏最後一人,上古人族部落聯盟第一任君王,功績顯著,因而得到了帝的諡號,加之燧人氏尚火德,因此華歆王的諡號是炎帝。其餘諸帝也有根據五行而起的諡號,蓀王的諡號是青帝,扶風王的諡號是黃帝,瑜寧王諡號白帝,泠王諡號赤帝,諸方王諡號玄帝。人族都是以諡號稱呼他們,唯有巫宗,對王權連最起碼的敬意都沒有,都是按名字來稱呼,天天聽這群巫念上古六帝的名字,御風都快忘了上古六帝也有諡號。
“我也沒辦法,且那只是一座衣冠冢,你莫不是要為一座衣冠冢找我的麻煩?”御風警惕的戒備著。
憑心而論,御風還是挺佩服華歆王的,無論華歆王的人品如何,沒有人能夠否認她對人族的功績,若沒有華歆王,人族八成在蠻荒紀時完蛋了,即便最後仍能笑到最後,卻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因此,若非被逼得沒輒,御風真不想動華歆王的王陵,儘管那座王陵中根本沒有華歆王的遺體。
百里清華找御風要錢,御風很是認真的想了兩個法子,一個是發行新的錢幣,共四種,第一種是銀銅錫的合金鑄幣,為大錢,一枚大錢值百枚銅錙;第二種是以美玉雕琢的鏟形布幣,儘量做得精美,工藝要複雜,一枚玉錢值十枚金銖;第三種是玉璧,三寸六分方圓,刻滿草木蟲魚的圖案,做得極為精緻,比藝術品還藝術品,一枚玉璧值十金;第四種還是玉製的錢幣,不過這回是玉鼎,將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