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七疑惑的看著公子璟。

公子璟淡然道：“我看到中州漫天飛蝗，那是大旱時才會出現的景象。”飛蝗漫天必然生靈塗炭，不過他已選擇了成為離人的族巫，那麼中州人的死活與他關係也就不大了。

蘇三七從不質疑連山氏的卜算能力，雖然他自個完全是個半桶水，但做為連山氏的子孫，他知道，連山氏的旁支可能對卜算是半桶水，但直系，天生就是先知，一時間無言了，大荒的氣候究竟什麼時候能正常。

公子璟望了望沃州大營的方向，沒看到有什麼人來，蘇三七見了，便道：“她不會來的。”

公子璟的眸子頓時黯然了下來。“因為我不是她名正言順的兒子？”

聞言，蘇三七搖頭。“連山氏的規矩你也知道，我們不管孩子的出身如何，只要流著連山氏的血，我們便認可，不論嫡庶都給予同樣的待遇，哪怕是庶子，只要有能力，一樣可以成為族長與巫真。你的出生雖非她所願，但她是承認你的身份的，只是。。。。。。”蘇三七微嘆。“你背叛了連山氏族的血，不論她個人還是氏族，都不可能再承認你是連山氏的子孫。”

公子璟忙道：“我沒有！”

蘇三七嘆息：“你沒有及時殺了離王無忌，本身就是對連山氏的背叛。”

公子璟疑惑的看著蘇三七：“那是我的父親。”

蘇三七忽的語出驚人：“連山氏曾經背叛過人族。”

公子璟震驚、錯愕的看著蘇三七，子奕沒跟他說過這事，子奕所告訴他的歷史，連山氏泯滅人性、臭名昭著，但上至王侯，下至最卑賤的賤名都無法否認，人族諸氏族，連山氏對人族最忠誠。子奕甚至舉了個例子，如果有一天，人族的君王與連山氏有一個背叛了人族，那麼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族的第一反應都是砍下君王的腦袋，理由很簡單，連山氏族是不會背叛人族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約莫萬年前，那時，人族部落聯盟所組成的九州帝國尚未建立，羽人仍統治著大荒，燧人氏族於輞川海畔艱難孕育人族最初的文明，連山氏族還是燧人氏的分支，當時的族長風媣預見了一場即將席捲大荒所有種族的浩劫，為此與不信任自己的燧人氏長老、巫祭產生了巨大的衝突，險些導致內亂，最終被巫祭華歆所殺。而連山氏新的族長姒姝藉此與燧人氏決裂，舉族遠遷，所有人都以為姒姝是氣惱生母被人所殺。”說到此，蘇三七戛然而止，默默組織著接下來的話語，他即將說出口的是連山氏最不光彩，也是最大與唯一的秘史。

公子璟追問：“事實是什麼？”他忍不住懷疑，莫不是姒姝勾結了異族？不是沒可能，畢竟姒姝唯一的子嗣就有異族的血統。

“事實是姒姝的預知比風媣更上一層樓，風媣看到了大荒所有種族的浩劫，而她看到了浩劫之後接踵而來的一場針對人族的浩劫，一場覆滅整個燧人氏的浩劫。因此她跑了，背棄了連山氏族與燧人氏的盟約，因而躲過了那場染紅了整個輞川海的浩劫。”蘇三七頓了頓，用嘆息的語氣繼續道：“但她沒多久便後悔了，安置好族人後她便回了燧人氏，但輞川海畔五百里燧人氏已化為焦土，遍地屍骸，而那自此成了她一生中最大也是唯一的悔恨，那之後的很長歲月，連山氏族的子孫都無法在人族中抬起頭來。”

公子璟低下了頭，錯愕不已。“我不知道，子奕不曾與我說過這些。”

“你不知道很正常，古九州帝國最初的五千年，連山氏族是人族最鋒利的矛與盾，九成九的族人都死在了同異族作戰的戰場上，人們也就漸漸忘記了蠻荒紀時連山氏族的背盟，子奕雖是巫彭，但蠻荒紀時的很多秘聞他並不知道。”蘇三七惋惜的摸了摸公子璟的腦袋：“雖然你不知道，但不知者無罪在連山氏族從來都不成立，離王無忌雖是你的父親，但做為連山氏的子孫，背叛人族利益的哪怕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也應第一時間將其處以極刑，你做不到便是對氏族的背叛。”所以公子璟的雙腿仍被齊膝砍掉了，名字也永世不得載入連山氏的族譜中，而他的子孫也永遠都不能承認有他這麼一位祖先。

公子璟沒有說話，但他知道，若是日後他沒有子嗣，那麼他與連山氏的交集也就到此為止了。

蘇三七送走了公子璟，微微嘆息，希望明白清楚了連山氏族的特殊情況後公子璟不會再怨懟於小歌，他的遭遇不能怪小歌，換了連山氏族的任何人都會處置他，並且比起小歌只會更狠更毒，要怪只能怪公子璟為何生為連山氏的後裔，還是直系。

“可滿意？”蘇三七忽道。

御風慢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