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他陰霾著臉瞪了眼景秀:“信不信我把你扔出窗外!”
景秀看情形真是碰到他傷口了,依言不敢再亂動,右手緊緊拽著他肩膀的衣裳,這才看清他的臉,狹長的鳳眼半眯,眼眸如鷹般犀利,唇角緊抿成一條線,神色肅穆威嚴。
景秀從未被男子這樣抱過,臉倏地就紅了起來,左手擋住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能發出聲音:“大人,你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我真就不用活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邵謙一介武夫,從小就在軍營長大,接觸的都是大男將,不拘禮節豪放慣了。看懷裡的小丫鬟漲紅的臉像是要滴出血來,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適才把她放下來,動作倒沒了先前的粗魯。只慢條斯理的撫平他身上的褶皺,走開幾步。
景秀眼看他就要走出去了,忙叫道:“大人,請等一等。”
邵謙環抱著臂膀停下腳步,回頭道:“你又怎地?”他聲音低沉,隱隱有雷霆之勢。
景秀看出邵謙隱著的怒氣,眉宇間就露出幾分急切來,咬了咬牙,她溫弱地道:“奴婢只是遠香堂的三等丫鬟,今日偷偷跑到這裡已經犯了規矩,又無意聽到太太和大人談話,奴婢便是十條命也難活。只是大人剛才一片善心想救奴婢,若是剛剛那樣出去,奴婢死是小,卻怕壞了大人清譽。”
意思是我壞了規矩早晚都得死,但不敢牽累到你。
這番話說來就與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意思大不同,希望他能聽得懂。
邵謙意外的挑了挑眉峰,仔細望向景秀,目光觸及到她半垂著的臉,翦水烏眸波光瀲灩,像朵雨後含珠的白海棠花般楚楚動人,他輕笑一聲:“你這小丫鬟倒有趣,生了雙伶俐的嘴。這麼伶俐死了不是可惜,你說說看,你倒要怎麼出去?”
景秀心中一喜,連忙道:“外頭一定有丫鬟守著,大人只需把她們遣開,與奴婢同住一屋的丫鬟找不到奴婢,她就知道奴婢又偷偷跑來這裡了。說不定她就在外面,只是大人在此,她不敢進來。”
邵謙眉角微微一揚,聲音清澈:“懂你的意思了。”語罷轉身就要出去,剛掀起簾子又回頭驀然道一句:“小丫鬟,我問你,你知道玲瓏十二館在哪裡?”
玲瓏十二館?景秀一愣,她回了快一個月,從來沒聽說過府裡還有玲瓏十二館的。
剛想搖頭時,邵謙已經走了出去,景秀輕吁了口氣。
邵謙走到外屋,開啟門,門口兩個丫鬟立即屈膝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邵謙攏了攏打溼的衣袖,沉聲道:“剛才倒茶的丫鬟弄溼我的衣袖,現在還沒來,你們帶我去找她。”
兩個小丫鬟聽到語氣不滿,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卻也不敢多做聲就伸手請邵謙。
景秀支起耳朵,聽到腳步聲遠去,她大大撥出口氣。
邵謙已走遠幾步,似是不經意的問起道:“今早進來的時候隱約聽到有哭聲,府裡是出了什麼事?”
兩丫鬟一楞,她們可沒聽到什麼哭聲,又不懂邵謙話中意思,只知道他是府中貴客,不敢怠慢的據實道:“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聽說早上叫雁兒的丫鬟倒茶不慎,被罰了罪,大人聽到的哭聲興許是雁兒害怕發出的,還請大人恕罪。”
邵謙“嗯”了聲,心裡默唸了句“雁兒”,嘴角微翹,並不多話的繼續往前走。
白蘇正好看到邵謙和守門的丫鬟都離去了,她覺得奇,但顧不得太多,跑進左稍間,在隔間裡就看到景秀蒼白的臉。
景秀錯愕的抬起臉,看到是白蘇,幾乎是喜極而泣:“快,快來扶著我,我們趕緊出去。”
霍氏把景沫、景月和景蘭叫去了內室的耳房,丫鬟們都回避出去,霍氏坐下來問,不緊不慢的道:“你們膽子不小。”
三人立時跪下來,異口同聲地道:“母親恕罪!”
“起來。”霍氏臉色不變,三人卻依舊不敢起身,繼續跪在地上。霍氏面色如常地道:“地下涼,先起來。”
陳豐家的把小姐們都扶起來,和藹笑道:“姐兒們都聽太太的話快起來,你們身子矜貴著,經不起地下冰冷。”
景月正要張口時,被景沫扯住,她上前兩步道:“母親,今兒這事罪在我,我是她們的姐姐,不該領著兩位妹妹不懂規矩。母親若要罰,就罰我一人。”說著又雙膝跪地。
霍氏眼睛眯起來,厲聲道:“你能明白自己的錯就好,身為長姐,領著妹妹們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來,平日教養媽媽教你的規矩都渾忘了!好,你既承認了錯,從今日起跟景汐一樣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