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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再三叮囑交由我保管,直到見著那個人方可轉交呢。”

我也不知古堡裡住著誰,但衝歐陽一到就去找他,自是重要人物了。果然,漢子一聽說“那個人”,神情肅恭:“在下這就帶姑娘去那邊。”

到得古堡門口,我向漢子打聽了那個人所在的廂房,摒棄了他,自己走了進去。他起先不幹:“姑娘,堡內危險重重,待老夫進去通傳一聲,你再……”

他在嚇唬我呢,歐陽去得,我就去不得?我擺手,置若罔聞地走進古堡。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我,但我既然是歐陽的朋友,又牽涉到“那個人”,他只得信我。

古堡內荒無人煙,點著幾盞小燈,幽深而清涼。廂房眾多,曲徑通幽,我沒來由地感到心頭驚窒,恍然正走在村頭那口枯井中,越走越慌張。好一會兒,才接近了那間廂房。

腳步放得很輕,連呼吸都刻意壓得細微,一步一步,我接近了廂房。“那個人”若是諸事宜,歐陽必會和他提到我,我就有望知道自己是誰——我躡手躡腳地靠近牆壁,正聽見有人在說話:“你比我想象中的到得快。”

3 消得飛花幾度,與子同遊(8)

我心裡一沉,對方的語音很年輕,斷不會是諸事宜了,他成名已有年頭,易容術再精湛,恐怕也不能將少年公子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這人是誰?這時歐陽笑了一聲:“日夜趕路,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對方說:“她還是塊璞玉,你不要太焦切。”

歐陽不答,倏然轉換話題,語氣很是急吼吼:“這些牛肉你不能吃,我幫你吃了啊!”

我差點笑出聲,死命捂住嘴巴。歐陽阿三,你還真是個窮鬼,沒錢也就算了,還淪落到討飯的地步。對方咳了一聲,低聲道:“你這個架勢,像是幾百年沒吃過肉。”

“路上確實沒吃過,她有傷口在身,不能沾葷腥。”歐陽應該是嚼上牛肉了,含糊不清地說。

“你就陪著她不吃?歐陽,你鍾情於她,學會心疼人了?”

某人飛快地答:“我哪懂什麼心疼人,就是怕麻煩。她本來就痛,再一饞,可就得哭了。”頓一下,又說,“……哭了可就糟了,我又不會哄人。大家都不吃,省事。”

把我說得真沒用,我是會為這等婆婆媽媽的事哭的人嗎?沒肉吃不算啥,有口飯吃就行。沒錢花我才哭,不能在嚥氣前見孃親一面,我才會哭。可是讓我娘眼睜睜地見著我死了,她會哭的。但我不想她哭。

我得爬起來,體體面面地去找我娘,把我賺的錢和她分享,買花衣裳,嫁好男人。

屋內的兩個人突然都默不作聲了,我按捺著性子等了片刻,那個人又開腔了:“……那邊情況如何?”

“很不妙,他們已經把網張開了。”歐陽停止了吃東西,語聲冷峻,“我們得提早動手。”

那個人沒說話,很快我就聽見了一聲脆響,聽動靜可能是摔了一隻碗盞——他們在說什麼?此人何以憤怒至此?

歐陽也沒說話,接著第二隻器皿被擲向牆壁,又是尖利的脆響。我心一緊,對方究竟是發洩,還是衝歐陽來的?他是否頭一偏,器皿才沒砸中他?

他是被嫌棄辦事不力嗎?我東想西想,不覺腿已站得發軟,箭傷又疼了起來,要咬碎銀牙才能掙扎著不從齒縫逸出呻吟聲。

而這已使我暴露了。

當他們兩人都靜下來以後,很容易就發現隔牆有耳,歐陽擊了擊掌,聲調一貫的懶洋洋:“聽牆角可不是光彩作為,娘娘,現身吧。”

我的臉窘成了一隻大番茄,當初的一句戲謔,他竟還記得!唉,他總笑我大言不慚,其實我偶爾還是會慚一下的,挪到門口,敲了一下門,他又說:“娘娘不必拘禮,進來吧。”

那個人吃驚地哦了一聲,我闖了進去,想踢歐陽一腳。但是先不忙,我得看清和他交談的人是誰。

廂房不大,佈置得更像一間書房,幾面牆都是書,靠窗處卻又擺了一張床,那個人正半躺在床上,冷著臉看向我。

我倒吸一口氣,歐陽和蓮花公子都已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此人竟還在他們之上,一張面孔如美玉碾就,蒼白得驚人,又恰好是迎光而臥,周身便似罩了一層流光溢彩,我只覺眼前金光閃爍,這得是多大一個貴人啊!

當初對歐陽驚豔,實實在在是我沒見過世面。心頭所好被人比了下去,我垂頭喪氣,可歐陽哪曉得我這七彎八扭的小心思,欠身對那個人說:“這位姑娘自稱是母儀天下的命,你給驗驗貨。確是命數使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