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節制哭泣與用腦過度的結果是,等我終於睡去之後,就睡得跟個死人沒兩樣了,說是去意識還比較貼切。
晨光微亮的時候,我曾感覺到身邊溫熱離開,我一定表達過不滿,用手去抓他挽留他,但是有股很輕卻堅定地力道將我的手放回自己身上,然後是整理衣物的聲音,立起的男人遮擋晨光,我掙扎著睜眼,看到的卻是光影中朦朧的一個側影 。
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我真正能付意識清醒地張開眼睛的時候,明晃晃的光線已經透過木屋的窗縫一直照到了床頭。
床上除了我之外空空蕩蕩,似乎昨晚的一切,莫離靜夜裡的推門而入,他在我身邊的呼吸,心跳、擁抱,還有那些讓我大喜大悲的話語,都只是一個夢。
我獨自坐在床上愣怔許久,然後跳起來,瘋狂地尋找任何一點他回來過的痕跡,看到藥櫃上那把黃銅小刀像是瞎子看到了光,上去就一把攥在手裡。
木門輕響,是賀南推門進來,見我死死攥著刀扭過頭去瞪著他,很是受驚,一隻腳踏在門裡,另一隻腳就猶疑著沒有進來,聲音也像是打了結。
“你,你又要幹什麼?”
我看到是他,無限失望,整張臉都暗淡下來。
賀南見我並沒有朝他撲過去的打算鬆了口氣,然後又露出瞭然的神色,“你在找他?他走啦,一早走的。”
我猛抬頭,“他真的來過?”
賀南走進門裡,將手裡端著的托盤放在屋裡唯一的一張桌上,托盤上碗筷俱全,居然是一份早餐。
“是啊,我都說了,他好愛你的,急匆匆趕回來看你,天沒亮又走了。”
我突然想起昨晚我與他的那個親吻,終於後知後覺地火燒了雙加,低下頭,囁嚅著,“你看到了?”
他居然楞了一下,“你臉紅什麼?你們要做什麼都隨便,我不會看的。”說完還舉起兩根手指頭表示決心,“我沒興趣。”說完又摸著下巴補了一句,“你們不會還沒做過吧?那他也太暴殄天物了。。。。。。”
我越發面紅似火了,恨不能一腳踹上去。他指指桌上的東西,“吃早飯吧!”
我倒是真的餓了,又是在懶得跟他多說,索性坐下來吃個痛快。
他在旁邊看著我吃,雙眼一眨不眨,我倒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嘴裡吞嚥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幹什麼這麼看我!”
他欲言又止,咂咂嘴,只問:“好吃嗎?”
我舀了舀碗裡的東西,一碗稀粥而已,雖然是淡綠色的,但是味道還不錯。
“還好,你用荷葉煮的?這個顏色。”關於吃東西,我這些年算是見多一些世面的,少時那一斤牛肉的笑話,那是再也不可能重來了。
他嗤笑,“你真不識貨,這是我用天山雪蓮熬的。荷葉這種東西,怎麼能比? ”
我噎了一下,想說天山雪蓮有市面稀奇的,想我還自稱本宮的時候,頓頓都是龍肝鳳膽,補品更是吃得想吐。
他並未察覺我的不以為然,依舊得意揚揚地道:“此處雖為地下,但溫暖乾燥,又有水源,最適合培植和儲藏珍稀藥物,還有那些藥獸,你看到沒有?那個那個,還有樹上的。。。。。。”
賀南一邊說話一邊推窗指點,我看他很有滔滔不絕的架勢,立刻把頭埋進面前的大碗裡,假裝暫時性失聰。
之後我就被迫與賀南在這個地方呆了下去。我武功不及莫離,與賀南相比,最多也就是半斤八兩——除了輕功比他稍好之外,但這裡是他的地盤,到處都是不知名的花草動物,他真要擺我一道,一陣迷煙也就夠了。我好歹算客,犯不著與他整日板臉,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離越月圓之夜還有十數日,莫離真如他所說的有許多事情要做,有時候連著數日都看不到人影,偶爾回來都是在半夜裡,又總是在清晨離開,害我總以為自己 是在做夢。
嚴格的說,賀南這人還不錯,至少對自己答應的事情還是很守信的,每日張羅著各色補品給我補身子,為即將到來的月圓之夜做準備。我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他與我孤男寡女,後來莫離就在某天半夜我的喋喋不休中開口說了,說你知道嗎,聖手先生對女人沒興趣。
我再看賀南的時候,眼裡就多了許多憐憫,總想起他說:“就算天下人都追著你,可你想要的那個人,偏偏是不要你的,那也沒辦法。”那句話時的表情。
叔叔,就算天下女人都愛你,可你要是隻喜歡男人,那也是沒辦法的。
既然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