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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晴炎關切地問一句:“阿姐,你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我扯出幾絲乾笑。“沒什麼……別擔心。”

“哦。”他頓了頓,又問道,“阿姐,你說青莽什麼時候回來。要給他準備晚飯嗎?”

“不知道。再……等等吧。”

隨後,我等了七天。從日出等到日落,從天晴等到天雨。暮春的花朵紛紛揚揚落了一地,襯著清冷的雨水,甚是淒涼。我倚在門框上想,什麼時候那道雨簾中才會撐來一把傘,帶來那個眉眼溫潤的蟒蛇公子?他會不會,再也不來了呢?容澈抄著手閒閒地站到我身邊,雲淡風輕道:“說了叫你不要玩過火吧?”

我斜著眼看他,微笑道:“你有先見之明,卻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我不是一早就同你說了?”

我咬牙憤恨道:“他的傷,你怎麼不說?就算先前沒有機會,吃飯的時候聊起這個話題,你怎麼就不知道點明?倘若……倘若那時……”

“倘若那時點明瞭,你便會知道收斂?”他搖頭哂笑道,“容淺,我素知你是什麼性格。你愛他慕他,卻對他當初的過錯始終不能釋懷。為了叫他難過,你甚至不惜曲意逢迎心中更為不悅的雲荒。張青莽與沉夜鬧得生死相對,加之剖心散了靈力,正是情感極為脆弱的時候。我叫你收斂,已是看到你玩得過火。你道自己捏著分寸,我便由你而去。左右是你將自己陷入這個境地,卻怎麼一股腦兒都推到我的身上?這樣,是不是能令你好受一些?所以,你也這樣對待張青莽?先前我覺得他閒得慌,現在看來,他還是聽有骨氣的。”

他笑顏明朗,對眼前的情形甚是滿意。我無話可說。

雨一直下。晚飯時,晴炎叫我吃飯,我說吃不下。他沒辦法地扭過臉求助容澈,後者擺了擺手,輕飄飄說道:“隨她。”之後,他們休憩,熄了燈,留我一人坐在黑暗當中。

夜雨下得淅淅瀝瀝,雨水濺在身上,涼得徹骨。

那一夜,我問他:“倘若是你,受了我們這麼欺負,你會怎麼做?”他說他會離開。“哪天你真的不再需要我,我便離開。”他是不是覺得,我已經不需要他了?

“可是我需要你啊……”手指抓著門框,木屑刺入肉中,流下一縷縷殷紅的痕跡,“你若不在,我該怎麼過下去?連我的心……都是你的啊!”

雨聲寒冷纏綿,催人混沌不清。恍然間,我想起初見他時的模樣。玄衣墨冠、長髮高束,笑顏清淺。他含笑頷首,溫文有禮地致意道:“在下張青莽,為玉清山上修煉百年的蟒蛇。承蒙仙者費心相救,在下願遂仙者之意,留在此處做仙者的召喚式神。”由式神開始,由式神結束,倒算得上有始有終。只是,我不想這麼快結束。

胸口翻湧著沉悶的痛楚,指甲裡嵌滿了木屑。我將手指湊到唇邊,將扎入皮肉的木刺一根一根咬掉。牙齒終究是用不方便,稍有不慎,長長的木刺更深地鑽入了肉裡。我痛呼一聲,怔怔地看著它許久,然後淚水便控制不住地淌落下來。起初只是嗚咽,而後便是放聲大哭。晴炎睡得沉,不用擔心吵醒他。而容澈,即便聽見了,也會認為我是咎由自取吧。

許久以來,我想我是不會再有痛哭的時候。上一回如此失態,是什麼時候呢?彷彿……是錯手害了師父那一次。許久了,真的許久了。

哭著哭著,就變得抽抽搭搭,甚是傷風度。我將臉埋在臂間,伏在膝上,任由雨水混著淚水,浸透我的臉。

整齊的落雨聲中,有輕微的雜音。那雜音漸漸行至我的身邊,帶來一身濛濛的水汽。他低啞地喚道:“雲深。”

我抬起頭,他似是一怔。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笑著說道,“我只是……我……你知道嗎?我……”想說的話說不出口,我氣得極了,一把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我等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

“只是生我的氣了?是我不好,我斤斤計較。明知你是這樣的狀況,還存心氣你,叫你吃醋。可是你說過,你若要離開,就會跟我說。怎麼……怎麼到頭來卻不是這樣做了呢?!”說得委屈了,便埋臉在他身上,再度痛哭起來。

“雲深。”他的手撫著我的頭髮,略略有些不知所措,“那一日我去找你,想要說師父急召,我須得離開幾日。只是當時……當時你不便同我說話,我思忖離開不會太久,便不告而別了。”

我仰起臉,淚眼婆娑地問他:“你當真沒有生氣。”

他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