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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盧侃躬身聆訓:“尊上說的是!”

晴炎悶悶不樂地啜一口酒。“還不如魚湯好喝……”

宴會結束,雲荒留我們兩個一道去他近日暫住的地方。那是家尋常的宅院,由盧侃盤下來,專供神尊一行休憩。花影婆娑,庭院深深,綠蔭如水流轉於屋前庭角。盈袖端兩杯清茶出來,我飲一口,便知是極為名貴的茶葉。便落了茶盞笑道:“你這幾日,過得極是滋潤!”

“是麼。”他含笑反問一句。

顧相夷在一旁接到:“一路過來,皆是這樣的待遇。倒未有奢侈之感。”

我沉默片刻,語重心長道:“此次回去,你需得同禹君說一聲:再這麼下去,就是玉清不入侵,九州也該衰在腐敗這一點上了。”

雲荒甚是意外。“你對九州,倒是上心。”

我扶額沉痛道:“天天見你吃著我卻吃不到,我心裡難受!”

他笑意愈深。“你若是想吃,隨著我巡遊九州便好。”

“我又不傻,犯不著找死。”頓了頓,從穹宇袋中掏出個包裹,交給盈袖,“我這兒有些東西,你若是有空,幫我奠一奠我的師父。我……是個不孝之徒,已經三年沒有看望他了。”

他接過包裹納入袖中,低聲應一句:“嗯。”

“哦,還有這把扇子。昨天你忘了拿走。”

他彎了彎唇角。“扇子便留給你吧。你的靈力弱,我不在,它能護著你。”

“有容澈和晴炎,我應是用不著的。”

“留著吧。”他固執道,“我能安心些。”

我便不再推拒,將扇子也收入穹宇袋中。晴炎一直是懨懨的模樣,雲荒吩咐盈袖,帶晴炎去廚間找他喜歡的東西吃。顧相夷坐了會兒,說是要去收拾自己的行禮,堂上便只留下我和雲荒兩個。他起身走到我身邊。

“我會早些回來的。”

“也不用急。欲速則不達,事情辦不好就糟了。”

“我是怕……回得遲了,會發生些什麼。”

“靜水鎮一向祥和安寧,你不必憂心。”

他頓了頓,冷靜道:“雲深,你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我垂眸。“我不曾裝傻。”

許久,他嘆息一聲,緩言說道:“也罷,是我太過心急了。你只消知道,我的心意已經篤定,再不會輕易改變。”

我低著頭笑道:“雲荒,我看不透你。曾經看不透,是我們彼此都設著防,從未真心相待過。而如今,我已經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你卻偏生這樣待我。若是其他人,我會相信他是對我動了心。可這人是你,你是如何的人,我一清二楚。三年的時間,興許你有改變,卻不是這樣大變的模樣。你若是有什麼目的,直說便好,不用這樣演戲。”

“雲深……”他喃喃一聲。

我仰頭再要說話,眼前一黑,他的唇溫柔地覆在我的唇上。清冷的白梅氣息,縈繞於咫尺之間。他的眸光盈盈如水,完全地映出我的模樣。我怔愕地眨了眨眼睛,他輕笑一聲,伸出舌頭微微一舔。我驀然回神,一把推開了他。

白衣紛飛之間,似是有一抹玄色自眼角掠過。

“你……你你……”

他含著淺笑,一臉回味的模樣。“嗯,滋味比水月幻境中要美上千倍。”

我一把捂住臉。“雲荒,我覺得你不會再好了……”

未時,雲荒一行踏上歸途。晴炎吃飽了就率先回去了,故而我是一個人走回的家。

一進門,家裡空蕩蕩的只有晴炎一人。

“他們呢?”

“容澈去採草藥了,青莽……彷彿走了。”

“走了?”

“嗯。方才回來一趟,我問他去了哪兒,他也不說,臉色煞白煞白的。後來就出了門,沒說去哪兒,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我說阿姐,這泡花瓣澡的功效當真有那麼好啊?我看他整個人都白得跟張紙一樣!”

“白得像紙?”心裡“咯噔”一聲,我連忙追問道,“他昨天洗澡的水,用得是什麼花瓣?”

晴炎迷惘地眨了眨眼睛。“沒看到花瓣,就是顏色紅紅的。”

“那方才……方才他可是從靜水鎮的方向來的?”

“彷彿是那兒來著……哦,對了!他是跟個白衣服的姑娘一道來的。那姑娘一身的白梅香,纏著青莽一直問他看到了什麼。青莽不理她,她自討沒趣,不多會兒也走了。”

胸膛裡心跳得慌亂,我撐著桌子,顫巍巍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