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阿恆終於鬆開我胳膊,抬手輕敲了兩下門。
“三哥,人帶來了。”
病房門從裡面開啟,厲三哥抬手示意我進去。還是昨天晚上那身衣服,眼中含著滔天怒氣。
酒店式病房,站在門口只能看到廚房和小客廳。他指指裡面,對我冷聲道,“她活不了,你會陪葬。”
說完,從兜裡摸出電話打出去,“二弟,人到我這了……我說話算話,兩個小時內,我一定查出孩子在哪和幕後主使人。你讓晴妹子別哭了,等我訊息。”
這個女人我女人喜歡,條件,隨二弟開。
我扭頭看一側光可鑑人的玻璃門。映在裡面那個女人居然在笑,而且笑的挺好看。
厲三哥寥寥兩句說完,把電話遞給我。
我接過來,輕滑手指把電話結束通話。
“如果,她活不過來了,怎麼辦?”
“你會死。”
“你怎麼辦?”我抬頭看厲三哥,“我問的是你怎麼辦。”
厲三哥和我對視好一會兒,道,“你應該想的是她怎麼才能活下來,而不是我怎麼辦。畢竟,她活著你才能活著。”
厲三哥甩門而出,門擊在門框上,發出“啪”的一聲。
我站在門口。似磐石一動不動。陽光把我的身影投在門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等我聽到某項儀器滴的一聲輕響回過神來,影子已經微微傾斜。
我邁著有些僵硬的腿,推開內室的門走進。
房間中間一張豪華板病床,兩側是各項正在工作的醫療儀器。何麗趴在床上,整個後背裸在外面。
那幅上了一半色的肉雕已經上色完畢。昨天衣服擋著我只看到了花,今天才發現,原來花下還臥著一隻豹。
花是刻的,鮮紅。豹是紋的,墨黑。
我靠近她,細看她背上一道道雕痕。應該是用了藥,後背不腫,只有剜去皮肉的兩邊微微泛紅,襯著染在雕痕裡的或紅或綠或青的顏色,展現殘忍又詭異的美。
我伸出手想摸,卻又不敢,怕碰痛她。眼淚掉落的猝不及防,滴在何麗後背上那一瞬,何麗整個身子顫抖了下,然後,呻吟出聲。
只一聲,她又咽回去。閉著眼,口齒不清的道,“還沒結束?要用鹽水?來吧!”
很硬氣的話,卻因為聲音不停顫抖而流露軟弱。
我擦乾眼淚,傾下身去,握住她無力垂在枕側的手,“是我。”滾燙。灼的我指尖痛。
何麗睫毛微微顫抖兩下,睜開眼睛,不確定的問,“小冉?”眼中清明一現,馬上鬆開我手,拉著被子往後背上蓋。
一動,眉心皺成川字。
我不阻止,在她重新趴回去時,冷笑道,“你他媽倒是動啊,把後背全蓋起來。”
“日,”何麗額頭上滲出汗,瞪我,“你往我身上潑鹽水?我殺你全家了?”
“不是。”
何麗收回視線,閉眼,垂下頭,“果然是那畜牲……”
“我灑的鹽粒。”
“……”何麗再次抬頭瞪我,“滾出去!”
“才不。”
坐到床邊的沙發上,我拿起何麗病例細看。
高燒不退,脫水,輕度肛裂。舌頭咬傷,不配合治療。
我想起昨天被餘揚拖走時聽到的話,厲三哥讓何麗鬆開舌頭。
“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問何麗,“你哪我沒看過,沒摸過,你還怕我聽你叫床了?”
何麗打了個冷戰,含著舌頭道。“……幫我擦個後背而已,你能不說這麼色情嗎。”
“你還天天想操我呢,我說你色了?”
何麗切一聲,扭過頭不看我。在我以為她要睡著時,她回過頭來看我,“你好了吧?”
我點頭,撒慌。“完全好了,這麼久沒再犯過。你看我包,我連藥都不吃了。”上次喝酒犯了胃痛後,醫生不許我再吃藥。
何麗握住我手,眼圈一下紅了,眼淚滾落下來,“那我敢哭了……太痛了。一刀一刀往下剜。他不及老楊萬分之一,他連人都不配叫。”
我滑下沙發,握著何麗手跪在她床邊,看著她笑,“彼得。餘呢,是不是連十萬分之一也比不上?”
何麗本來就白的臉變的透明,呆愣了兩稍,嘴角掛上悽楚的笑,“……不要提他。”
“如果,彼得。餘什麼也不介意,還愛著你想和你在一起呢?”
何麗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