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倒出半盞冷茶。那麼冷,還是聞到一股子油膩氣味。
這個顯然也是喝不得,一時呆在那裡。
“你是來嘲笑我的麼?”江晉久冷冷的聲音響起。
我轉過身,對著他,很平靜地說:“我來看看你。”
“我現在如此狼狽,你該看得很滿意吧?”他咬著唇,“看完就快請走吧!別讓這地汙了您公子貴足錦衣!”
我“嗯”了一聲。“這地是挺破的。”看看那隻粥碗。
本來或許也不至於這麼狼狽吧,只是落魄之人非還留著這樣的脾氣,吃的虧更大也不足為奇。
“那你還不快滾!”江晉久怒吼一聲,一口氣沒倒過來,使勁地咳嗽,一時難止。
我嘆口氣,上前捶了兩下他的背。
他身子立時僵硬了。
“你這是何苦,都這樣了還耍什麼少爺脾氣?”我有些不以為然。
他呆了一秒,起手就推。“要你管,快滾!”
“是,江少爺。”我退後一步,再不看他,轉身出屋。
“噗”的一聲,一個青布麥殼枕追著我到門邊落下。
“滾!別再來了!”他的聲音比先時更嘶啞,隱隱有著傷心絕望。
我搖搖頭,加快腳步。
這時候下山進鎮的話,天黑前一定趕不回來。
不過剛才上山的時候,曾見半路有幾戶人家。這半山腰住著的,不是獵戶就是採藥商。此刻進去一問,果然是一家獵戶。那當家的大姐姓張,很是熱心,我一說來意,她就抓給我一袋米,一隻今日新打的山雞,又從隔壁的藥商那幫我要了一包治傷寒的藥。
我高興地排出一錠大銀,她憨憨地笑,只說不用那麼多,我執意要給。然後拿了東西才走幾步,被她追上,又死活塞了一捆柴火和一張毛皮給我。那皮是黃黑相間的斑點,極為華麗,讓人嘖嘖稱奇。見她盛情,也就不再推辭,拿了東西吭嗤吭嗤地往回趕。
還沒到菜園,就見江晉久半趴在院子裡的水井沿上。
兩個手提著水桶,拉一下,停下來喘口氣,再拉一下,又停下來喘一口,半日,終於把水桶提了上來,整個臉已白得嚇人,額上冷汗涔涔,黏著黑髮,襯得一張面竟有幾分妖異的美。
水桶一提上,他也不歇喘,就用手裡的半個葫蘆去舀水喝,喝得急了,那水自嘴邊滴落,身上單薄的衣衫立時溼了大半。
我默然看著,不知為何,心裡直冒火。
也不出聲,也不上前幫手,只是冷冷看著,手腳發顫。
嘎吱一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