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壞我好事?”我撇撇嘴。
小四不再說話,漆黑的眼一下盯住我,那暗沉的眸色,似乎能將人靈魂吞噬。
我彷彿受了蠱惑,伸出一個手,去觸他的睫毛。
“要不你來摸摸,看我是不是在騙他?”
小四吸了口氣,突然一下低頭,含住了我的手指。
那溼熱的觸感自指尖一下侵襲到心。我不自禁想抽回手指,卻被他一手抓住,下一秒,這人已經壓到我身上。
不同於平素冷淡的面貌,他的吻熱烈到幾乎暴虐。良久,我才抽出空來喘口氣。
手指插在他漆黑濃密的髮間,扎手的溫柔在指縫流連。
“小四,”我輕聲問,“你到底是誰?”
他深深看著我,沉聲道:“我是誰不重要,只記得現在是我在親你就好。”俯低伸舌頭輕舔了一下我左邊肩窩,立時身子都跟著酥了。
沒錯,他是誰不重要,我是齊萱還是何其軒也不重要。
現在這方榻上,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婉轉相就,耳鬢廝磨,小四突然低哼一聲,停了動作。
我不滿地瞥他一眼。
“算了,你身上有傷,會痛的。”他咬著下唇,額上有幾粒汗珠。
這模樣實在太動人。我早已情熱,哪裡肯理會這些。摟緊他脖頸。
“好小四,不要緊,輕些就好了。”
他閉下眼睛,兩手用力一撐,自我身上滾到一邊。“不行,我怕剋制不了動作。”
嗓子微微發啞,聽來真是性感。
哼。我心裡翻個白眼,過去抱住他身子。“那你不要走,在這裡陪我睡。”
小四低低“嗯”了一聲。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男人味道,不是香也不是汗,卻讓人無端安心。折騰了一日我早有些累,漸漸就真的睡去。臨睡前感到他一直緊繃的身子,心裡得意。
你不讓我爽快,我也不叫你爽快。這一夜,您就自個天人交戰吧。
次日睜開眼,就見臂彎裡只得一個靠枕,回頭看到某人,又回覆了以往的模樣。
“公子起了,小四服侍你更衣洗漱。”
語氣和表情都那麼遙遠,我不由眯起眼。
昨夜那個熱情桀驁的男子,莫非只是我的一宵春夢。
要說謝清流的藥當真神奇,這一覺起來,做基本的動作都不再有礙。
我心情大好,胃口也跟著開了。
午宴時,別院裡的侍從擺上幾隻小巧的雞蛋,說是在那最滾的泉眼裡泡熟的,是這邊的特色食饌。我剝開一個嚐了,香糯輕軟,裡面蛋黃溏心不化,恨不能連舌頭一起吞下。
不由大讚。“好吃,真好吃。”
吃到第三個的時候,對面的江晉久忍不住哼了一聲。
“牛嚼牡丹。竟不聞食不言麼?”
這還沒過門呢,我多吃個雞蛋你都有意見?
不過姐姐現在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只笑了笑,故意嚼得更起勁些。
江晉久瞪眼,我卻不再看他,目光轉過去,瞟到望著我若有所思的謝清流,忍不住又笑。
“謝醫正昨日睡得可好?”
“我又沒被人踢了,如何睡得不好?”
他一面說,一面懶洋洋地喝了一口熱在溫泉裡的竹葉青酒。
“先生的腳沒事了麼?”坐在我身邊的趙柯關切地問,“昨夜歇得可好?”
“很好。”我轉頭對他笑笑,“你家這別院真是不錯。昨天這一覺,多時未有的甜美呢。”這其實是事實,自來這個世界,就屬這覺睡得好。
我目光輕掃向默然站在一邊的小四。
他恍若未聞,看著遠處。
趙柯臉上歡喜,水汪汪的眼勾勾地描著我的臉。
“先生今日的氣色果然不錯,而且看著——”
“看著什麼?”
他臉上突然一紅。“沒什麼。”
少年人啊,都是些什麼古怪心思。我聳聳肩,不再理會。
吃了午飯再稍歇息,一眾人就收拾東西上車回城了。
本來那傷已經好了許多,但上車的時候,我故意皺了幾下眉。
果然從早上起就刻意跟我保持距離的某人,也跟著皺下眉頭,最後還是一臉無奈地將我抱起。
就這樣也不錯。
我不再說話,只是靜靜靠在他胸口,聽那時而平緩時而踴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