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忍,一會就不疼了。”聶承巖咬著牙不說話,韓笑只好轉身去櫃子那翻被單。
剛開啟櫃子把東西拿出來,就聽見聶承巖喚她:“韓笑。”
“是的,主子,奴婢在。”韓笑認真應了,奴婢二人咬得格外清楚。
聶承巖盯著她,盯得她心裡有些發毛,然後聽得他說:“你過來。”
韓笑走過去,聶承巖伸手把她拉過來,抱住了。韓笑吃了一驚,卻不敢叫,心裡頭小鹿亂撞,聶承巖沒說話,只是靜靜抱著她。過了好一會,韓笑終忍不住問:“主子,這樣腳會不疼嗎?”雖然問題荒謬,但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會。”聶承巖答得很快,把她放開了。
韓笑其實是很想問為什麼要抱,可她不敢。聶承巖把她放開,忽然道:“我累了,要睡了。”言畢撐著身子就要躺下來。韓笑趕緊扶了他的腳,幫他伸直躺平。
“你出去,別擾我。”聶承巖埋頭就睡,語氣中滿是不耐。韓笑咬咬唇,覺得心裡又難過起來,她轉頭看看櫃子裡剛拿出的被單,想說被單還沒有換,但她不敢。她放下床縵,輕悄的退了出去。
甘松把面送了來,韓笑在外屋一個人坐著吃,她剛回來的時候,還想著要跟主子說說今日的所見所聞,覺得好多話要告訴主子,可到現在卻是一句都沒有說。
聶承巖在床上睜著眼睛,剛才抱著韓笑的柔軟觸感還在,他說了謊,他抱著她的時候是覺得腳沒那麼疼了。可是他覺得不應該這樣,他手裡還拿著芸兒的耳墜子,或者是芸兒讓他不疼了。是嗎?他覺得他又說謊了。
靜悄悄的夜裡,他聽著韓笑在外屋吃麵的小動靜,聽著她收拾完畢輕手輕腳回到門口小榻睡上,他想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想著她大聲說“好的,主子”時的表情,他覺得心裡又是癢又是痛。
藥僕石耳
第二日,聶承巖迷迷瞪瞪的醒了來,昨夜裡似乎睡得並不安穩,他聽到芸兒那溫柔甜軟的聲音在喚他:“城主大人。”為什麼叫他城主?那是他們初識時的相稱,後來,他們相愛,她分明已改口喚他“阿巖”。她走了半年多,難道對他就生分起來了?
聶承巖記不清到底夢見了什麼,他睜開眼,先扭頭看了看床頭鈴帶,是紫色的,表示韓笑在,這讓聶承巖覺得心裡舒服了。
他不忙著動,靜靜的躺了一會,昨日裡的煩躁沒有了,他想著,昨日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該是被甘松、陸英他們幾個粗手粗腳折騰鬧的。他們喂藥時灌得太快,給他點穴按摩時手勁又太大,排洩淨身時候被他們將他的身體看來看去摸來摸去,讓他覺得相當彆扭,他尋思著下次韓笑不在,他一定要忍到她回來再淨身。
他聽到屋外頭送藥的來了,想來時辰已到,韓笑該喚他起身了。他把眼睛閉上,假裝還在睡,果然很快聽到了韓笑進屋的輕悄腳步聲。
韓笑把藥碗托盤放到桌上,走到床邊把緯縵捲起,輕聲喚:“主子,該起了。藥都送來了。”
聶承巖不動,韓笑輕輕推他的肩:“主子,該起了。”聶承巖眼皮都沒動一下。韓笑安靜了一會,聶承岩心裡暗笑,不知她還能用什麼辦法叫自己。
結果韓笑沒什麼新意的繼續推他:“主子,該起了,一會該趕不上時辰吃藥了。”推一下,推兩下,推三下,聶承巖“哼”的一聲,嚇得她一縮手,可他還是不起。
韓笑終於忍不住,直接拆穿他的幼稚舉動:“主子,小孩兒家才賴床呢。你好象我弟弟。”
聶承巖倏地睜開眼:“怎麼又象你弟弟了,昨日裡還象你爹呢。”
“主子正經的時候象我爹,鬧脾氣的時候象我弟弟。”韓笑振振有詞。
聶承巖“哼”的一聲:“你家親人裡還有我不象的嗎?”
“有,主子跟我娘一點都不象。”韓笑一邊嘴裡麻溜的應著,一邊動手把聶承巖扶了起來。端水潔面淨牙洗手,飛快的把他打點好。
聶承巖不服氣:“我可不象你弟弟,他才十歲,是個小鬼。”
“我爹才不賴床呢。”韓笑把水盆端走,替他褪了褲子,拿了便壺讓他排了尿,又把便桶放在床下,把床褥拉開,露出床板上的坐洞,扶著聶承巖坐了過去。然後去倒了便壺淨了手,又把藥放在火盆上隔著水溫著,然後給他換了乾淨被褥,又出去端回熱水拿了軟布巾子回來。聶承巖正好完事,任她動手協助自己挪開,一邊還不忘反駁她:“你爹賴床你肯定不知道。”
“那誰知道?”韓笑替他擦了身,換上乾淨衣褲。
“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