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性命之憂,這讓韓笑非常高興。
聶承巖也是如此,身體日漸康復,可惜雙腳再不能行,韓笑與他越發的親近,有時不必開口,只互相一個眼神,便明白他的意圖。石耳說的那些風言風語,韓笑自己都有耳聞,眾人傳她早成了通房丫頭,只待時機合適,等神醫先生點頭便立妾名。也有傳言道神醫先生要給公子先娶正室,再立韓笑,甚至連姑娘的像冊都拿給公子看了,這是石耳告訴她的,可韓笑沒見過什麼像冊,也沒聽聶承巖提過,當然,她也不敢問。
這日韓笑下了一趟山,她的針具不好用了,要換套新的,正巧今日有病人要下山,韓笑便順路搭馬車進城,到匠器鋪子取她的針。又剛巧遇到位相熟的女病人,每月葵水時腹痛難忍,韓笑便給她診了,開了方子。
這事讓韓笑想起自己前幾天累過了頭,結果小日子來葵水時也是又痛又冷,她沉迷於研習醫術,卻是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狀況。那晚她痛得睡不著,又把聶承巖氣到了。他痛罵她一頓,喝令她滾到他那去,她抱著肚子哼哼,彎著腰捱到他床邊,被他探手一把抱了上去。
他運了內力,手掌又大又暖,捂在她的肚子上,讓她蜷在他的懷裡。他斥責道:“別以為我是心疼你,大半夜不睡嗷嗷喊痛,吵得我也不能睡。你下次再這樣試試看,我肯定揍你。”
韓笑很想辯說她一直咬牙沒喊痛,但他這樣罵她,她居然覺得很開心,加上實在是沒力氣,所以乾脆閉上嘴不說話,連眼睛都閉上,讓他罵個夠。他的懷抱很溫暖,手掌也是,她躺著躺著,被他的氣息包圍,小腹處暖洋洋的,感覺肚子不痛了,眼皮很沉,快要睡著。她偷了懶,沒有再爬回自己的床,而他居然沒有趕她。
韓笑想著那晚的情景,臉不禁紅了,太陽正往西邊落,她揹著藥箱子快步往巖築走,忽然間很想見到他,她出去了大半日,他又該板臉不高興了。她止不住想笑,她的主子怎麼能夠在兇巴巴罵人的時候,讓人感覺到很溫柔呢?
前面的路口再拐兩個變便能看到巖築了,可這時韓笑看到言杉言大夫急匆匆的往後山的方向趕,他一臉焦急,看到韓笑趕緊招呼:“韓姑娘,快,我正愁找不到別人了,後山那有個藥僕摔傷了,情況危急,快與我去救人。”
崖底遇險
韓笑聽得此言,勿勿便跟著言杉去。兩人一路急行,繞到了後山,此處草木繁茂,人煙罕至。韓笑只聽說有些長在懸壁上的奇珍藥品才會到這裡來摘採,但也是極少的,若有人傷在此,怕是很難被人發現,所以言杉帶人來救,韓笑直為這傷者感到慶幸。
言杉趕到一陡峭山壁邊,對著下邊喊道:“你再撐著會,我們馬上想法救你上來。”
韓笑也走到那崖邊往下望,想看看是何情形。著眼之處,是個斜斜的陡坡,又深又長,一眼竟是看不到底,樹草雜生,看不見人影,韓笑正待問:“傷者在何處?”卻猛得聽得遠處一聲大喊:“韓姑娘,小心!”
韓笑還未及反應,身邊忽得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韓笑一驚,閃躲不開,竟一下被往那陡坡之下推去。驚悚的一瞬間,她眼角餘光看到言杉的極惡姿態,那兇狠的表情讓她詫異。可此刻已經不容她細想,山壁在她眼前翻轉,她一頭栽倒,朝著崖下滾了下去。
一路磕磕撞撞,身上極疼,韓笑下意識的用手扒拉著崖壁,試圖抓住什麼,腦中一閃而過的是聶承巖板著臉的模樣,他囑咐她要記得平安回家。一棵樹的枝椏阻了阻韓笑的下墜之勢,她危急中死命將枝條抱住,藥箱子從她的胳膊滑甩而出,沿著山壁咕咚咕咚的滾了下去,再看不到。
韓笑喘口氣,定了定神,頭頂崖上隱隱聽得有人在爭執扭打的聲響,身下的枝椏咔咔的搖晃,似經不得她的重量,馬上就要斷裂。韓笑不敢動,只快速的四下打量著環境,她抱著的這樹生在崖壁上,左右盡是小草矮植,長得頗高,卻是經不起重,再遠些有些藤蔓,看著還算粗壯,可她若想攀上,怕是得再往前爬爬。
韓笑猶豫著,舍了身下的枝椏,那藤蔓也未必能經得起她的重量,何況還得再動彈攀爬,可若不動,眼看著這樹枝似要折斷。想了又想,韓笑心裡害怕得手都有些顫,她試著往前動了動,只聽得咔得一聲,身下的樹枝往下一頓,韓笑叫也沒敢叫,只在心裡唸叨著:“爹、娘,保佑女兒,保佑女兒。”她努力扭轉頭看了一眼樹枝,又是草又是葉,看不到斷裂的情況,韓笑閉了閉眼,又聽得咔的一聲,這次她不能再猶豫了,不敢有大動作,只能伸長了胳膊努力去夠那蔓藤。
蔓藤被她的指尖觸碰得不停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