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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管是同情,還是苛責,她都受不了……

她有她的驕傲,她根本不想哭,更不想在大街上表演這無聊的現實劇。但她忍不住,誰都不可以說她不孝!她已經拼了命地孝順了,即便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疼,她也會在母親的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微笑,努力為父親的一再缺席編撰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謊言。

她做不了再多了……那親眼目睹的刺痛,這一生她都無法忘記。殷凌捂著心口,彷彿感覺到那裡泊泊流出的鮮血。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要輪到她的頭上?

她從來沒有幻想過富貴,只希望和家人快快樂樂地過日子。這樣的願望,真的有那麼奢侈麼?

她曾經那樣徹底的窮過,連餐桌上有碗紅燒肉都可以讓她興奮一整個禮拜。可那時候的她,真的很幸福,只要抬起臉,就可以看到真心愛護她的家人。

錢,根本就買不到快樂……

殷凌抬起臉,對著怔在原地的室友們微笑,蒼涼的,疼痛的,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悲哀:“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先走了。”

她轉過身,背脊依然挺直,然而在冬日凜冽的寒風中,卻顯得那樣纖細,那樣孤寂。

那天之後,殷凌一直沒有回宿舍,她一直抱著膝蓋躲在房間裡,傻傻地看著日升日落。宮子一直在她的身邊,和三年前一樣,沉默安靜,卻不曾離開。她沒有傻得作踐自己,有飯照常吃,儘管胃口不太好;有覺照常睡,縱使總是輾轉難安。偶爾也會看一看書,做一做那天買的高數習題,在遇到困境的時候,可憐兮兮地看著宮子,無聲的央求著他的指導。

他們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些酸澀而孤寂的日子,彼此擁抱,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晚上睡覺的時候,宮子會緊緊抓著她的手,彷彿害怕她會被恐怖的夜鬼抓走。殷凌突然想起他們之所以會同床共枕,是因為三年前自己,常常做噩夢,淒厲的尖叫,然後在恐懼中醒來。然而每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總會看到那時總喜歡板著張冷冷淡淡的臉的宮子,站在自己的床邊,睜著一雙擔憂的眸子,深深地看著自己。然後他會爬上她的床,握著她的手,整夜,整夜。

殷凌伸手撫過宮子緊繃的面容,突然笑了,淡淡的,如丁香花開:“小少爺,我有好久沒看到你這張死人臉了呢。”

宮子有些羞窘,別開眼去,卻沒有掙脫她的撫觸,略略粗糙的指尖輕輕刮擦著肌膚,引起一陣輕顫。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內心湧起的種種情感,最後才帶著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問:“你喜歡蕭珞什麼?”

殷凌一怔,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緊得像要把自己捏碎。半晌,她才垂下眼眸,淡淡地說:“或許,是那份單純的執著吧,我也不知道……”

宮子轉過臉,灰暗的夜空中,惟有他望著她的眼眸,晶亮如星:“你想要他嗎?”

殷凌低低地笑了,悠揚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掀起淡淡的波紋。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久久才吐出一句:“不要。不完整的男人,我不要。”

宮子輕輕地支起身體,看著她平靜如水的面容,輕輕地在她額頭落下了深深的一吻:“殷殷,你會幸福,很幸福、很幸福的。”

殷凌閉上眼,一滴透明的晶瑩順著眼角,慢慢滑落。

今夜的306,依舊低壓。童撤遙遙看著斜對面空空的床鋪,心裡一痛。這些天,她們都過得很不好,什麼事都意興闌珊,連一向熱鬧的夜談會也變得沉重而寂靜。

常常走廊上一響起腳步聲,她們就會不由自主地望向宿舍門。那種既期待又猶豫的心情,將她們折磨的寢食難安。童撤知道,其實她們都很害怕,害怕看到殷凌,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那些沉重的往事,那些撕心的感覺,不曾參與其中的她們,有心無力。

若非李茜和吳夏雪有在考試的時候,看到殷凌匆匆出現又匆匆離開。或許她們都會胡思亂想地以為她出了事。童撤知道那種看到後鬆了口氣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如釋重負。她只是聽到她們提及,都覺得心中的重石卸下了一半。

凝望著蒼白的天花板許久,童撤突然抱著枕頭坐起身,對一旁正背書的李茜說道:“你們明天下午考高數是不是?”

李茜被她嚇了一跳,許久才點了點頭,說:“怎麼了?”

童撤沉思了下,然後下定決心說道:“我去堵她。”

吳夏雪從書中抬起頭,直視著一臉認真的童撤:“可是你明天也有考試吧?”

童撤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無力,也有些無奈:“我明天考馬哲,應該能提前交卷,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