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話,“我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
或許,就算不利用他,她也能一步步實現自己的目的,但是,如果真的靠自己,那樣也會麻煩很多。
利用了他,能夠省去很多麻煩。
她從來,就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捨棄自己任何底線的人。
我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
多麼直白的話。
連一絲的猶豫,都不曾。
他的目光,漸漸褪去了冷漠,變得疼痛。
隱隱約約中,有悲涼浮現出來。
季子期正視著他,將他眸中的情緒,盡收眼底。
看著他那樣的目光,莫名其妙的,她的心也跟著涼了起來。
明明,早就決定在這件事情之後就跟他劃清界限的,明明,早就做好了不管他怎樣她都不會心軟的決定的,明明,她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學會了不在乎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會產生這樣不理智的情緒?
忽然,他起了身,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
一步一步,走的緩慢,卻也堅定,帶著深沉的肅殺。
失神期間,他已經到了她近前,臉上的神情冷的不成樣子,下一秒,她的呼吸就開始變得艱難了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抵在她的咽喉處,像是索命的魔鬼,不給她一點兒生的希望。
其實,眼前這種情況下,她的生死,全然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掐死她,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她以為,他是想要掐死她。
可顯然,不是的,他並沒有卡住她脖子太長時間,兩三秒之後就放開了她,扯著她的肩膀,把她摔向旁邊的沙發上。
季子期猝不及防,也躲避不開,被他這麼大力一摔,身子狠狠的陷入到沙發之中。
鍾守衡傾身壓上來。
她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抬眸,看向他,他的臉上,帶著陰鷙的神情,好似是想要將她給活活撕碎一樣。
彼此之間,身子的距離,觸手可及,可是心,卻又好像是隔了天涯那麼遠。
天涯太遠,海角太長,他們之間,終究是荏苒成傷。
“季子期……”他叫她名字,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真恨不得……就這樣,親手掐死你!”
要說心裡沒有慌亂,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著他猙獰的臉色,她是真的想起身,一把推開他。
可是她又不能。
她沒有立場躲避的。
是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是她把他給從頭到尾利用了一遍卻讓他什麼都沒有得到,是她一直在欺騙他,所以,不管他想做什麼,她都沒資格躲。
做錯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算是她,也不例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
歲月蹉跎,愛恨交錯。
時光如梭,恩怨糾葛。
她不知道,他們這樣的姿勢到底維持了多麼長時間,只知道,最後,自己的身子都泛起了一層麻木感。
幾分鐘,幾世紀。
“我利用了你,你恨我,生我氣,都是應該的,我受著。”她輕聲說,“我自己做過的事情,與別人無關。”
鍾守衡對她怎樣,她並不介意。
但是,她自己一人做下的事,一人承擔,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唐言則。
姑姑如今還在病床上躺著,尚未甦醒,她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好他。
這話的意思,不用挑明,他也能夠聽出來。
無非,是要他不準動唐言則。
怒意消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涼薄。
好,很好。
唐依心,她真的很好。
她在意了那麼多人,卻唯獨,自始至終,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
“……季子期,我不在乎有沒有得到公司。”他儘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個公司,對於他來說,本來就可有可無,得到得不到,對他而言,也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在意的,是她對他不顧一切的利用。
她對他,只限制在了“利用”二字上,連一絲感情都沒有投進去。
這個,才是讓他最介意的地方。
季子期平靜的面對著男人鷹隼般銳利而強烈的眼眸,彷彿能穿透一切。
渾身打了個冷顫,她知道,跟一個此時正在氣頭上的男人硬碰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