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不適合,他時刻擔憂著她的身子,不敢跟她嬉鬧,於是咬咬牙,算了決定不跟她計較。
季子期困的閉著眼睛,往他懷裡蹭,貓性十足,這個時候一點都不想動。
看著埋在自己胸口的人,他放輕了自己的呼吸,微微往下退了退身子,吻上她的額頭。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耗盡畢生的溫柔。
季子期抬手推他,想睡個安穩覺,他偏生不如她願,抓住她的手,又繼續吻,半晌,忽然掀起眼簾看向她,低語了句:“依心……謝謝你。”
謝謝她,還肯給他一個機會。
謝謝她,還肯再愛他一次。
謝謝她,肯為他妥協到這一地步。
聽見了他的話,她卻沒睜開眼睛,依然閉著,只是勾了勾唇角,淡淡的笑。
時至今日,他們之間的一切其實早就已經計算不清楚,哪有誰對不起誰,又哪有誰該謝謝誰。
算起來他還等了她這麼多年,她又何嘗不是欠了他這麼多年的感情。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這個時候,再說什麼謝謝不客氣對不起沒關係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她知道,他心裡是覺得對不起她,在她不小心說了一句過分的話之後,他說了那麼傷人的話。
可是衍變成那天那件事的原因真要追溯一通,誰又能說得清楚,到底是誰的錯呢。
邊愛邊傷害,他們之間早就糾結的什麼都算不清楚。
“行了,”她閉著眼睛,低低的說,“過去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算了,我不想再提,你也不要再提了,既然發生了,再說別的也沒意義,放下一切重新開始,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他笑笑,吻上她的眼角,說“好”。
……
雖然他對她現在這身子放心不下,但長期待在家裡不見陽光不走動,也並非是一件好的事情。
正月初二,陽光好的很,鍾守衡難得的沒賴床,起了個大早,親手做了飯,跟她一起吃過飯之後,帶著她去了墓園。
先是到了唐遠風和秦芷柔那邊,鍾守衡這時候要講的不是面子而是規矩,跪地上認認真真的磕了頭,然後才站起來。
季子期彎不下腰,他不敢讓她行這麼大的禮,自己多磕了兩個,連帶著她的那一份禮都拜了。
四座墓碑,去了兩座,鍾守衡總嫌留著她的墓碑不吉利,年底的時候就讓人移除了去。
季子期也好,唐依心也罷,反正都是她一個人,只要她願意,她就能恢復到唐依心的身份,這個人始終還活著,說什麼他也不願意見到自己女人的墓碑擺放在這裡。
至於另一個……她也沒有死。
退一步來講,即便她死了,也是害死她一家人的兇手之一,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容許“唐依晴”這三個字出現在她父母的面前。
鍾守衡從地上起身的時候,正巧撞見她失神的目光,心下了然,她是在想誰。
走過去,攬住她的腰,他低聲說:“前段時間秦佳音來過電話,說是她在裡面的情況很不好,有精神分裂的趨向,時常對著牆壁哭,說對不起,想來,多少也是有點後悔的。”
她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的話,只是勾了下唇角,卻沒應聲。
後悔……
倒不是沒有可能,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唐依晴再恨她、恨唐家,她也不信,在那麼多年的相處中,她對她、對爸爸全無感情。
☆、第270章 下半生我對她負責
她笑笑,對他明顯是安慰的話並不放在心上,“她怎麼樣,已經與我無關了。”
從她入獄的那一刻……不,是從唐家出事的那一年開始,唐依晴怎麼樣,就與她再無關聯了。
鍾守衡沒說話,只是抱緊了她,下頜抵在她的髮絲上,輕輕摩挲。
抱著她抱了一會兒,鍾守衡回到那座墓碑前,忽然有些沉默。
情不自禁的攥緊了她的手,他不敢說,自己這一刻,竟然心慌的厲害。
季子期察覺到他的異常,隱隱約約知道他是在此時再回想那些過去的事情覺得後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笑了笑,有心緩解這種壓抑的氣氛:“什麼都過去了,又沒出什麼事,緊張什麼。”
鍾守衡回頭看了她一下,也沒說話,徑自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啞澀的出聲說:“我真的,差一點就失去了你。”
當年,唐家出事,他在墨西哥,沒來得及回來,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