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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他低低笑了好一陣,隨後嗓音變得嚴謹:“逗你的。昨天去酒店的時候充電器摔壞了。正好合作夥伴組了飯局,我喝多了。今天醒來就跑去配了充電器,一開機就打給你。穎穎,你的問題算不算查崗?”

我的心情舒展下來:“就隨便問問,我一點兒也不好奇。”

“吃飯了嗎?”江辭雲問。

我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回頭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在做飯。”

江辭雲低啞地說:“真是可憐這傢伙了,沒女朋友已經夠慘的,還幫老子照顧你。”

我隨口說道:“他照顧起我來比你好多了,早上給我做飯,帶我跑步,我看書的時候他還會給我切好水果。去律所也會帶著我,一步都不離開,哪像你,說飛就飛,說走就走。”

電話那頭忽的沉默了一會,意外反問道:“除了要養你,我還要養很多人。如果要飛不飛,要走不走,或許會有很多人活成你以前的樣子,我會不忍心。”

我愣住了。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麼認真地和我說過話,這種難得的厚重語氣是否才是他隨性表現下的真正約束?

“傻姑娘,等我回來。”他說。

我沉沉地應了聲‘嗯’

結果他竟又流氓兮兮地補了句:“晚上老子不在,還習慣嗎?”

我忽得紅了臉,低聲罵了句:“喂,你要臉不要臉?”

“唐穎,吃飯了。”許牧深的聲音從後面冒出來。

江辭雲大概聽見了許牧深說的話,說道:“掛了,去吃吧,多吃點。”

我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心情也從惶惶不安轉為安寧。

黃昏來時,我看完第二本書,門鈴聲響了。

會來這裡的人不多,我心下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個寵愛我的傻逼該不會是要給我驚喜就回來了。

我忙衝門邊,一開門,門外站著大姨和大姨夫,我頓覺得臉上的肌肉一僵。

表哥來過這,以至於他們知道這兒就顯得一點也不奇怪了。

“大姨,大姨夫。”出於後輩該有的禮貌,我最終還是叫了他們。

可大姨的手來得很快,她像個瘋子似的扯住我的頭髮,嘴裡唾沫橫飛地罵道:“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逼,死逼,賤逼,不要臉的東西。那時候你媽要開餃子店還是我家借的錢,你爹你媽的死人碑被人搗的亂七八糟也是我家給弄好的,現在你反過頭來倒打一耙,你說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好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大姨夫還算說了句人話。

我的頭髮被生生拽掉了一搓,纏繞在大姨指尖。

原本午睡的許牧深大概是聽到了動靜,我聽見了他下樓時的腳步聲,沒一會就已經站在我身側。

他沒有著急說什麼話,但他應該是個有眼力見的人,我的肩膀被他輕輕攔住,像是宣告著兩個登門客,這個屋裡頭是有男人的,要想在主人的地方也不是那麼容易。

我看了許牧深一眼,十分感謝他及時的幫助。

目光轉向門外的兩個人時,我的眼神和聲音同時都選擇冷下來:“大姨,我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拿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擺在檯面上說。我記得在我們家很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對我爸說不管是偷還是去搶都要把錢給還出來。”

“親戚又怎麼樣。沒聽說一句話,肯借錢給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這年頭討債的時候,債主反倒還成了孫子了?”大姨的腥臭的唾沫飛到我臉上來。

我無力地點點頭,竟然在這件事上再也無從反駁。深吸了口氣,又說:“好,你有理。但我告表哥,不也天經地義嗎?”

大姨一時哽了喉,輕嚥唾沫的動作和微變的臉色我全都看在眼裡。

“你表哥那天是喝多了。再說不是什麼都沒發生麼?弄這麼大做什麼?你表哥要進去了,你能有什麼好處?”大姨說。

我禁不住笑出來,抬手指著大姨的鼻子:“我是沒什麼大利益。但這是我的態度,我就是想告訴你們,別什麼人都想騎我頭上。罵我傻逼?罵我賤?是,以前是挺蠢挺賤一人,但就是這僅有的智商足夠讓表哥蹲進去!”

一邊很久沒說什麼話的大姨夫上前了一步,看了眼許牧深後對我說:“小穎兒,你看,要不大姨夫出點錢,人家不是親戚都能私了,你看,我們拿點出來,這事就算了吧。”

“就是啊,要是你肯不告,出點錢我們也願意的。”大姨語氣是軟下不少沒錯,但她還是出於習慣的給我吃了一記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