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嘆聲道,“你說你這麼橫,除了能把人逼走還能幹嘛?”
這句話好像戳中了他的心事。江淮易眼底動容,聲音低低地委屈:“我沒有對她橫。我沒有想對她橫的……”
“你跟我說有個毛用。”周俊掏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撥電話,“你自己去跟人家道個歉。”
江淮易按住他的手,把通話取消了。他看向他的目光水濛濛的:“沒用的。道歉了能怎樣,她又不喜歡我。”他頹然倒回去,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上的彩燈,好像抽空了全身力氣,“我這麼好,她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
黑裙子女人都忍不住笑了,好像是沒見過這麼自戀的,被甩了還對自己自視這麼高。她噗嗤一聲,被周俊瞪了回去,使了個眼色讓她走。
江淮易想阻撓,被周俊一句話駁倒:“你還想不想讓你笙回來了?”
他鬆開手裡的胳膊,眼瞼耷拉,一言不發地慢慢躺回去。
不用他回答,周俊心知肚明。江淮易糜爛了這麼多天,每天醉生夢死,連家都不回,每天來去都攔計程車,因為覺得連熟悉的車都讓他想起她。矯枉過正成這樣,能順利死心才怪。
周俊退出包廂,還是撥通了明笙的電話。
暴雨的聲音把相隔一千公里的兩座城市連線在一起。
明笙很冷淡地問:“什麼事?”
周俊沒被江淮易氣到,一聽到這個冷幽幽的聲音,突然動了肝火:“我特麼就想問問你,你怎麼下得了這個手?”
電話裡一片沉默的雨聲。
周俊冷靜下來,哀聲道:“笙妹子,算我求你。你別這麼對他。他是真的喜歡你,喜歡慘了。你見過有幾個傻逼男人能把你當成全部?過幾年還真沒這個趟了。你既然趕上了,就把尾巴收清了再走。別利用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天下沒這麼好的事。“
在他朋友眼裡,她就是個利用他討好顧千月拿資源的勢利女人。而她近來勤於應酬攢錢向上爬,更證明了他們的正確。如果不是江淮易喜歡她,或許周俊這樣的人都不屑於跟她說話。
明笙認清這一點,反而覺得輕鬆了些:“所以你想讓我怎麼樣?”
“你來明夜,過來見他。”
“我人在外地。”
周俊以為這是她的推諉,嘭地一下踹響滅火器箱:“我真特麼沒見過比你還狠心的女人!”
通話斷了。
明笙再去看桌上的半桶泡麵,已經脹得像沉在油水裡的蠶蛹。她闔上眼,那股噁心的酸楚感才像洪潮般,被眼前倏然壓境的黑暗強抑下去。
☆、第33章
暴雨天,航班誤點六個小時。
明笙到家的時候,已然是深夜。整棟居民樓的電路維修,她在樓道壁上敲了好幾下,聲控燈悄然暗寂,她認命地摸黑走樓梯。
緩慢的腳步聲在漆黑的樓梯間裡靜靜迴盪,她竟然很享受這種的過程,好像小的時候一個人走路,在人行道的地磚上玩踩格子的遊戲。
人在安靜無聊的時刻,總是易於被取悅。
明笙一直低著頭,甚至走到了房門口,才看見了她門邊坐著的人。
江淮易不知是夢是醒,穿著一件黑色襯衣,高高的身軀蜷曲在她門邊,很容易被忽視。然而她忽視不了。他黑色的眸子透亮,見到她的那一刻滑過微明的光,像從暗寂的深淵裡撈出一捧月色。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微啞。
今夜沒有月亮。大雨不知疲倦地洗刷著黑夜,馬路對面的大廈燈火通明,讓她能借來幾縷光線,看清他現在的樣子——
才五天不見,他的臉頰削了下去,眼圈青黑,眼裡的水澤都是渾濁的,好像蓄積了許多雨水的窪塘。
這副形象實在算不上好。換到從前,也許他都不會允許這樣的自己出門。
明笙喉頭一時哽住,手機不知所措地攥著鑰匙。她有點怕她一旦開啟這扇門,把所有重量都壓在門上的他會摔到,過了很久,才輕聲說:“起來吧,我要開門了。”
她甚至蹲下去,輕輕拉一下他的胳膊,語氣算得上溫柔:“起來呀。”
“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力氣懸殊,他反而拉住了她。
兩人離得很近。黑夜像電影裡的特寫鏡頭,把彼此眼神的細微之處都暴露。江淮易把她的手腕緊緊捏在手心,瞳仁微顫:“周俊是不是打電話罵你了?”
“還好。算不上什麼罵。”
“你別理他。”江淮易委屈地撫了撫她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