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沖天而起,如白龍般飛速游到遊華說腳底,託著她乘奔御風,與花允疏鬥法。可惜臺下功力稍弱的早已躺下,還睜著眼睛的人為數不多,能見到她們鬥招的,頓覺此生無憾……
花允疏先前耗損了不少內力,此刻到底有些氣力不濟。遊華說突然離開飛泉,一劍刺向花允疏。這一劍,融合了孤鴻之氣,落雁之形,以及悲煙之玄,邢落一霎時怔在原地。謝蕪意用盡所有力氣喊了一聲“師父”,可是那劍毫不猶豫割裂紅綾,刺進花允疏的胸膛。遊華說倏地拔出,鮮血灑了半身。花允疏重重跌在臺上,她眼裡寫滿了不甘。遊華說翩翩落在她旁邊,“解藥在哪裡?”
“我死……也要拉著他們墊背。”
“呵,悲煙上的毒是你徒兒淬的,我有一千種法子逼她交出□□,你信不信?”
花允疏看了看謝蕪意,她蒼白的臉在風中瑟瑟發抖,掏出自己的絲囊,“想不到……丫頭,我恨了你娘半輩子,沒想到……你答應我,不管怎樣……留蕪意一命……”
“盈滿則虧,我的劍從來留人半分。至於謝蕪意,她也搶了我的男人,我對她的恨不亞於你,所以你最好親力親為。”
“你……是說,你不殺我?”她氣息奄奄,顫巍巍從胸口掏出一塊紅帕,“物歸原主……”一陣狂風吹過,樹葉婆娑飄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非大師起身說道。無非已經沒有大礙,也顫巍巍地站著。“各位遠道而來,棲靈寺不勝招待。我師兄無非身受重傷,需要靜養,接下來的事宜還請朱雀鏢局、清石城等門派主持,棲靈寺告退。”說完領著眾僧人徑自離去,閉了山門。
“這無非大師好生無禮。”
“人家棲靈寺好好的,現在塌了半邊屋子,又傷了個主持,自然生氣。況且和尚乃方外之人,禮不禮的,對他們來說都是俗套。”
花允疏杏眼圓睜,看著那群離去的僧人,只覺熟悉。緊抓著遊華說的手突然鬆了,紅帕也隨風飄落,遊華說手一伸便拿到了。那上面還存留著些許溫度,和一股淡淡的薔薇花香。
花允疏到底是武林高手,儘管有傷,一轉身,便消失在天際。
安瀟北道:“沒想到武林爭霸大會還能看一出好戲。”
明威彷彿三魂去了六魄,喘了口粗氣,追隨著花允疏離去。
周素越已經解了邢落一的穴道,蝶影宮一眾女弟子扶著謝蕪意翩然離去,謝蕪意還傻傻地喊著,“落一……”
周素越狠狠道:“倒是便宜了這個賤人。”
“素越,你來這做什麼?”
“我……我只是來保護你……”周素越低頭紅了臉頰。
“你應該早知道我們不可能。”
“落一……你,我知道……”周素越抬眸勉強笑道,“你那麼厲害,我只不過來散散心……”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還真是自己犯賤。當犯賤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自己的尊嚴即使被反覆□□,心還是這麼一如既往。
遊華說交出絲囊,丟給安瀟北,“救與不救,你們說了算。”
“華……”邢落一不顧傷口,追了上去。
安滁西右手微微抬起,又無力放了下去。心底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
☆、月夜傷懷1
烽煙方消。千古功成塵與土,可憐白髮清風繞。空谷垂綸向孤濤。
繁華都拋。一代名就雲和煙,堪嘆紅寰伊人老。俗世縱橫對單刀。
……
安滁西站在棲靈寺棲靈塔頂,素衫獵獵。此時,他怔怔注視著刻在塔頂上的這首詩,遂情不自禁地吟了出口。字跡強勁有力,是用刀刻的。安滁西嘴角苦笑,轉身看著山下的萬家燈火。也許,是哪位前輩寫下的。詞,是好詞;情,是悲情。一代名就雲和煙,堪嘆紅寰伊人老。世人莫不如此,往往追逐的都是虛無,忽略的卻是眼前……他又何嘗不是呢?可是,放下,不是由他決定的。
遊華說頭枕著胳臂肘,躺在橋頭,“這裡的月亮真討喜。”皎潔的月光照在她淨白的臉上,方豔不可直視。
“小姐,沒想到這次武林爭霸會暴露行蹤。只怪我們太不小心了。”白鯨道。
“不用太自責。落一哥哥本來就是他們手中的魚餌,是我大意。不過,的確欠了清石城一個人情,索性還清了。”
“小姐,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白蘼問道。
“接下來我們會很忙……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一夜的月色也不能好好看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