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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面對的人是他才對吧。

次日雨過天晴,城鎮潔淨如新,連呼吸都輕盈了許多,靳鉞就在我對窗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悠悠醒來。

“執……執禮……”他乾裂的嗓音裡夾雜著一點痛苦。

我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從一旁拿起乾淨的布巾替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好像很痛苦,流了很多汗,但是他身體表面沒有傷口,不知是否是內腑受創。

“哪裡不舒服嗎。”我板著臉問道。

“執禮……”他好像只會說這兩個字。

我氣笑了,把布巾扔到一邊下樓去找師兄。然而師兄不在,只有師兄的嫡傳弟子暮澤在前堂坐鎮。

“病人的一切要求都要做到!”暮澤也板著臉,“師叔,去吧,不要摻雜私人感情在工作中。”

我咬牙切齒地回到了病房。

“執……禮……”靳鉞還在□□。

“你哪裡不舒服。”我又一次問道。

他的雙眼對準我,半張著嘴,也不回答,過了一會兒居然流出淚來。

我看著他這副恍若人之將死的鬼樣子,一時間竟說不出是好笑還是心疼。

再恨,也是我曾深愛過的人。

第十章

我把他扶起來,讓他靠著枕頭坐著,然後替他把脈。其實我是不會看脈的,只能簡單判斷一下病人的身體狀況,更多的東西是摸不出來的,畢竟自幼修習花間遊心法,我對離經易道懸壺濟世幾乎一竅不通,也毫無天分,如今只短短學習了數日,我能從診脈中得到的資訊實在有限,只能說靳鉞現在的狀態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他可能只是透支了體力導致虛弱,加上宿醉導致的頭疼,看起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實際上喝點醒酒湯再睡上一覺就差不多痊癒了。

想到這裡,我便起身去藥房找藥,也不顧靳鉞在我身後執禮執禮地叫喚。

趁著醒酒湯還在藥房煎著,我下樓去問暮澤師兄去了哪兒,暮澤告訴我說,師兄去找文迦大師了,但是不知道文迦大師住哪裡,所以大概很久才能回來。

我哦了一聲,有些尷尬地再次問道:“文迦大師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你們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可我連他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師叔居然連文迦大師都不認識,真是童言無忌。”暮澤搖頭晃腦,“如果你沒聽說過文迦這兩個字,那麼在前些年兩大陣營廝殺時重傷了玉仙城城主的洱海三毒你總該知道吧?文迦大師就是洱海三毒之一,武林中聞名遐邇的玉蟾毒僧。如果還不明白的話,前幾個月……“

“行了你別說了!”我打斷了暮澤的聲音。

仍舊沒聽說過,但是有了印象。

只在幾年前聽靳鉞說過一次,說毒僧去了雁門關抗擊叛軍,毒計層出不窮,狼牙要遭殃了,還說以前聽聞毒僧是個很陰險狡詐的壞人,誰料也是個胸懷天下的義士,我便嘲諷他輕信流言,他則低頭吻著我的額頭,說世間事聽聽便可,我只信你一人。

回憶有毒。

我不再搭理一直追問我明白了沒明白了沒的暮澤,轉身端著微燙的醒酒湯上了樓。

我一直以為世間至痛是生離死別,卻未曾料到此刻當我要用面對陌生人的姿態來面對一個我曾那麼深愛過的人的時候,我居然痛得快要窒息了。

可是醫館裡的人來來往往,我手裡還有一碗藥湯,我不能扔下碗跑到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我只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邁上樓梯,去面對那個我根本不願再見到的人。

我連記都不願再記起的人。

通往二樓的樓梯只有短短几階,我卻恨不得能走上一年。

第十一章

然而我還是想得太多,自作多情。我早該料到靳鉞不是一個人來的成都。

當我站在靳鉞所在的病房前時,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把手裡的藥碗扔出去。

我看到靳鉞靠在枕頭上,他的手被另一隻白皙溫軟的纖纖玉手緊緊握著,手的主人身穿一襲淺橙色的衣裙,布料輕軟,更顯得那人纖細而窈窕。

我曾見過她一次,在靳鉞大軍歸來的時候,她就坐在他懷裡。

見他們還沒發現我的存在,我悄悄後退了兩步,在隔壁房間扯了塊繃帶,像包裹毀容的病人一樣在自己臉上裹了一層又一層。

我該慶幸因為昨晚衣服都淋溼了沒得穿,今天便借了隔壁賣面大姐的粗布衣服將就穿。沒有萬花谷標誌性的紫衣墨衫,再把臉裹一裹,聲音壓低一些,我自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