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就連那聲音,也是淡淡的,不分悲喜。長腿向前邁去,停到那虛掩的門前,手指向上,似乎猶豫了幾秒,推門而入。
房間的氣溫很高,他抬眼看去,就見地上擺著六七個炭爐,榻上的女子蓋了厚厚的兩層被子,臉色卻仍慘白的像鬼。纖細的身子不停的顫抖,毫無血色的一張臉上,還掛著幾道淚痕。
她、又哭了嗎?
連昏迷著的時候,都在哭嗎?
她的眼眸緊緊閉著,大抵是因為冷的緣故,那長長的睫毛不住的輕顫,眉心也緊緊蹙著,一幅毫無生氣的模樣。
蕭望就那樣看著她,身體某一處突然傳來一陣細小卻尖銳的刺痛。像是被針扎進骨血裡,再隨著針尖上的毒性蔓延,流進四肢百骸,撕扯成一股冗長看不見盡頭的絕望。
他不知道自己愣了有多久,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向上,剛要貼上她冰涼的額頭,門突然被人敲響。
“主人,大夫到了。”
“恩。”
蕭望才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木然收回手來,低低應,“讓他進來吧。”
老大夫放下藥箱,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微微蹙了蹙眉,將兩指壓於她纖細的皓腕上,眉頭皺的更深。
“她怎麼樣?”
蕭望沒有開口,而問話的人,是剛剛跟進來的隨從子夜。
“風寒入體,不過這姑娘似乎以前受過什麼創傷,身子不算太好,再加上心中鬱結難平,才會昏迷不醒。還有,她咽喉處的掐傷本就很重,如今又因為風寒開始感染。這樣,我先給她開幾服藥,看看效果。”
老大夫皺著眉道,話到最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嘟囔了幾句,“燒的這麼厲害,也不知道早些請大夫,若是再晚了些,不僅變成啞巴,恐怕腦子都要燒壞。”
他的聲音很小,可蕭望卻還是聽了個真切。
腦子燒壞?
蕭望突然就想,若是腦子真的燒壞了,她是不是就不會再背叛自己了?可隨即又低低的笑了起來,宇文衍,你真的病入膏肓了。
子夜送走了大夫,折回房間看著正在一口一口向女子口中送著湯藥的男子,微微愣了一下。直到那藥碗見了底,他才道,“主人,您昨夜一夜沒睡,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恩。”蕭望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動,複雜的目光久久停在女子臉上,低聲開口,“你先回房吧。”
“是。”
子夜也沒再多說,轉身,帶上了門。
大殿的後堂內,青衣男子挺直的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看著那縮在角落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女子,頭疼的撫了撫眉。他寧願主人把他推出去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想去面對‘女人’這種難纏的物種,更何況是一個這麼愛哭的女人。
更何況都半個時辰了,哭聲不停反大,這女子,當真是水做的嗎?
“你別哭了。”
手臂僵硬的抬起,遞過去一張乾淨的帕子。可男子的聲音似乎冷硬慣了,就算此刻是安慰的語氣,從他口中說出來倒是像極了恐嚇。
喜兒被他一說,隨即哭得更兇。
“喂,我叫你別哭了。”
男人無辜的很,也不知道她怎就怕了自己,上前一步,硬是把帕子塞到她手裡,“把眼睛哭瞎了,就嫁不出去了。”
“喂,你別再哭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啊。”
喜兒攥著手中帕子,又睜著霧濛濛的大眼抬頭看他,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人沒什麼惡意,說話聲音就大了幾分,“你、你放我回去看小姐,我就不哭。”
男人一愣,“除了這個。”
“我就要這個,我要回去看小姐,我擔心她。”喜兒瞪他。
“可是,”他皺了皺眉頭,“主人說不想見到你,違背了他的意思,他會殺了我的。”
“那……我不出去,你去找個大夫給小姐治病好不好?”她想了想,退讓了一步。
“……”男子不說話,心想著自己剛剛怎麼就誇下海口說讓她提條件了,這兩件事,他可都辦不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騙我。”喜兒癟了癟嘴,淚水又開始往下掉,“你根本和大少爺一樣,都是見死不救的冷麵人。”
“我、我沒有見死不救。”他似乎有些委屈,無緣無故被主人弄來看管一個小丫頭,而這丫頭偏偏又那麼愛哭,讓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可看她那鼻尖紅紅,小嘴委屈癟起的模樣,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青衣男人向前一步,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