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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幾條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訊息。但google家麟竟成皮皮每日必做的功課,指點逗留在滑鼠上,無窮無盡的璉接點下去,一晚上就過去了。

這正是事情的滑稽之處。其實皮皮大可不必這樣辛苦。

家麟每隔一個月都會給皮皮發一封郵件,問候她的家人,順便提幾句到自己的近況。比如正在學開車啦,比如參加了學生會的籃球隊啦,比如每門功課都拿A啦,比如學會烤排骨啦,blah,blah,blah。每封郵件的結尾他都會說一句對不起,絕口不提田欣,也不做更多的解釋。皮皮從不回信,從不主動打電話。

這世界並不允許皮皮這麼快地墮落。

就在她辭別賀蘭靜霆後的第二週,報社出了一件大事。一位臨時記者利用職權變向向採訪單位索要金錢和貴重禮物被媒體暴光。社長勃然大怒,為杜絕此事再次發生,他果斷地取消了臨時記者的採訪權。皮皮視若拱璧的記者證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被吊銷了。衛青檀只得親自出馬約見賀蘭靜霆。可是接待她的卻是當地一位著名的律師。律師禮貌而又嚴正的重申了賀蘭先生拒絕採訪的意願。雖然心不甘情不願,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備受打擊的皮皮不得不向衛青檀尋問自己的出路。

“坦率地說,臨時記者轉正的先例的確有,但那是好幾年以前的事。那時報社缺人手,地方宣傳部裡卻有一批非常活躍的青年,雖然沒有記者證,也缺乏專業訓練,卻和基層有著緊密的聯絡,所以寫出了很多優秀的報道。報社僱他們作臨時記者,不少人很快就轉了正。”衛青檀看著皮皮殷切的目光,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新聞系的畢業生供過於求,連地方上都塞滿了,誰還來稀罕一個沒有過硬文憑的臨時記者呢?

“如果你真的想當記者,只有一條路,”她最後說,“考研。改正你的出身。”

C城大學有全國一流的新聞學院,競爭強度也是全國一流的。為了具備考試資格,皮皮需要有一個新聞本科的文憑。這個她總算在報名以前嘔心泣血地做到了。根據招考大綱,她買了所有的必考書,還花了一千塊錢買了各種輔導教材和練習題。她參加了兩個考前班、日以繼夜地背書做模擬題。在考試之前,她拒絕想如下事實:

——C大新聞系研究生那年只有二十三個名額。其中十五個是保送生。需要考試錄取的僅有八人。而報名人數超過三百,其中不乏往界畢業生和本地新聞界送來深造的記者。

因此,第一次參加考研,雖然各科都過了分數線,有幾科還大大地超過了平均值,皮皮還是落榜了。

雖敗猶榮。皮皮被自己的分數嚇到了。她承認這一年她天天五點起床背單詞,除了吃飯就是看書。為了考好政治,她認真看報紙,睡覺前還要將當天的新聞複習一遍。她對世界經濟與政治有了前所未有的瞭解,對新聞、傳播、廣告、輿論、網路有了理論上的把握。她用了百分之五百的力氣來備考,雖沒考上,卻給教授們留下了印象。有位老教授很和善地鼓勵她說如果再接再厲,下次大有希望。

這一年皮皮過得很累,也很充實。考試讓她暫時忘記了很多事。考完試後,她決定好好放鬆一下,買了兩張NK演唱會的票,約了佩佩一起看演出。為了見到這位著名的搖滾歌星,皮皮特地找出了他所有的專輯,指望佩佩能利用職權給她弄個簽名。

不料臨到出發佩佩卻被臺裡的一個臨時採訪拖住了,怎麼也趕不來。皮皮忙給對搖滾完全不感興趣的辛小菊打電話,卻被告知晚上另有安排。

她只好提前半小時趕到C城體育館退掉了一張票。買票的人鍥而不捨地跟她砍價,她三文不值兩文地賣掉了。

正嗟嘆中,一抬頭,看見了一個久違的人。

賀蘭靜霆。

並非心有靈犀,只是在常識中,男人似乎當且僅當在有太陽的時候才戴墨鏡。如果一個男人在沒有陽光的時候戴墨鏡,只能說明他是下例情況當然中的一種:

一,他精神有問題,是個傻子。

二,他視力有問題,不想別人看見他的眼睛。

三,他很懶,懶得將鼻樑上的鏡片換來換去。

四,他愛好卡通,誤將卡通當作時髦。

所以皮皮只是隨隨便便地往人群裡一看,就發現了站在一棵松樹下低頭打電話的賀蘭靜霆。左臂打著石膏,吊著臂帶,看上去有點慘。早春二月,天暖風輕,他穿著件褐色的風衣。上身是柔軟潔淨的針織衫,灰藍相間的條紋,配一條深紅色的綿布圍巾。下身是條洗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