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候,院門推開,娟子走了進來,略一掃院裡的情形,便道:“哎呦,這眼瞅就成親了,怎麼倒成了烏眼雞,你兩口子這是唱的哪出大戲。”
葉馳一見娟子,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正好得了個臺階,應承兩句,再不敢瞧他媳婦兒,放開時瀟莫轉頭跑了。
娟子倒愣了一愣,繼而道:“剛瞅那威風勁兒像條漢子,這怎麼就成黃鼠狼了,溜著邊兒就跑了,瀟瀟跟姐姐說說,你倆莫不是拌嘴了吧。”
時瀟澀然一笑:“娟子姐,我真不該應了他的對不,如今倒騎虎難下了。”
娟子眉頭一皺:“他欺負你了?”
時瀟搖搖頭,剛覺著天大的事兒,這會兒想起來卻有些雞毛蒜皮之嫌,只為了一件嫁衣,鬧成這樣,著實說不出口。
娟子目光落在她手裡的嫁衣上,頓時就明白了大概,拉著她的手道:“平日你倒比我聰明,怎到這些事兒上卻糊塗起來,雖說他也有不對,卻正是因為心裡頭在意,才這般的,你想想若換了你是他,瞧見自己快過門的妻子,縫著跟別人的嫁衣,你心裡怎麼想,若不在意管你做什麼,偏心裡著緊自然要吃味兒,你這丫頭的性子我是知道的,遇上事兒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最不屑辯駁,卻旁的事兒也還罷了,這男女之間,若你不說明白,恐他更要胡亂猜疑,不定以為你心裡還惦記著狀元郎呢。”
說到這兒,娟子又問了一句:“莫不是他真猜著了,你心裡還想著許明彰?”
時瀟搖搖頭:“這幾日我早想的通透,跟明彰有緣無分,便該撂開手,這嫁衣也不過是個了結罷了。”
娟子聽了,鬆了口氣道:“這便好,其實我心裡不大希望你嫁進定親王府的,不是說他家門第顯赫,是他那個性子,聽左宏說,自小就是個霸王,當今皇上都捱過他的打,你說這麼個混賬,要是那天真犯起混來,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事兒呢,姐姐只怕你要受他欺負,對了,跟你說件事兒,聽說許家出事兒了,許明彰他娘吊死了,臨死還放了把火,雖火撲滅了,人卻死透了,當年她起了那樣歹毒的心,指使她弟弟去你家縱火,末了,她自己也死在這上頭,,可見這人做了壞事,終是沒好下場的,倒真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見時瀟聽了並不沒有稀奇之色,便道:“怎你倒跟早知道似的。”
時瀟輕道:“若為了明彰想,也只有一死,藉此瞞下這事兒,若事情宣揚出去,明彰的前程也便毀了,她只是恨我恨我娘,明彰卻是她嫡親的骨肉。”
娟子點點頭:“她一死倒解脫了,卻留下這樣的爛攤子,你們兩家還沾著親呢,這往後……”正說著,就聽院門哐噹一聲從外頭推開,時瀟抬頭看過去,卻見剛走了的葉馳又回來了……
☆、第62章
葉小爺剛是走了;卻一出門就後悔了;琢磨自己這麼一走;往後怎麼著啊,又不能真跟他媳婦兒說的那樣兒,兩下清淨,縱他媳婦兒狠得下心,他可捨不得,好容易才得她應了自己,哪容她反悔。
想起他媳婦兒剛那咬著嘴唇;小臉煞白的樣兒;心裡越發心疼;走到衚衕口大槐樹底下,便再不肯走了;立在那兒,回過身望著那邊兒的院門發呆,也不知心裡想什麼呢。
得祿在一邊兒也不敢催,剛在門外頭,可聽了個□□不離十,依著得祿瞧,他家爺這純屬自找的,本來人家心裡想的也不是他,那天可都說在明處的,他家爺怎麼說的來著,說只應了嫁他就好,這會兒因為一件衣裳倒較起真兒來,不是自找沒趣是什麼,偏拌了嘴吵了架,人家哪兒倒沒什麼,瞧他家爺這後悔不捨的勁兒,腿軟的都邁不開步了,可見那位真是他家爺的剋星。
卻見他家爺想回去,卻又不捨的樣兒,得祿著實瞧不過去,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爺這脾氣用在旁處還罷了,小王妃身上使出來卻不妥,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值當氣的把桌子砸了,咱們小王妃那個性子,爺又不是不知道,面兒上瞧著軟,骨子裡硬氣著呢,說句小爺不愛聽的話,您這一開始就沒硬氣起來,這會兒想著使性子發脾氣,可晚了呢。”
葉馳心裡如何不知道這個理兒,不是拉不下臉來嗎,卻又一想,自己媳婦兒跟前矮著點兒,也不丟人,比這兒更丟臉的事兒,他也不是沒幹過,今兒若是走了,明兒可尋個什麼藉口來呢,如今他一天不見他媳婦兒都想的難受,這麼一來可是自己吃虧。
想明白了,瞪了得祿一眼道:“你小子倒明白,不知道的,還當你娶了八個媳婦兒呢。”
得祿聽了嘻嘻一笑:“奴才倒是想,可惜沒那樣的豔福,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