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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奉外,寰柔也需通稟方可進。

除此之外,即便重臣都不會擅入這兩坳,不僅緣於這是北溟的聖地,亦為光神君主的無上帝威。

而,她,安陵宸,應該並不知道。寰柔的性格,對這些,定是不願談及。

我看到她眸底拂過一絲疑惑,隨即是更焦灼的神情:

“不管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止住你的血!”

她的執著讓我覺得無奈,俯低身,她纖細的身軀方到我下鄂,淺灰的眸子望進她因擔心而霧氣瀲灩的眸底,手勢一指:“扶我去前邊的山洞,那裡是傳說中北溟的聖洞,應該有可以止血的草藥。”

她略微遲疑,但素手還是矜持地扶上我的胳膊,我藉著她的力,緩步往第二坳至第三坳的山脈走去。

鵝雪漫山,她見我行走無力滯難,突放下扶著我的手,將鶴氅脫下,一端遞向我的右手,一端她執了:

“你牽著這個,我帶你走。”

說罷,她走到我前面,小小的蓮足為我在積雪踩出一道道足印,因恐足印太小,她每次都用力前後再鏟一下,方繼續踏一步。我沿著那小小的足印,不禁啞然,這個女子,竟照顧起我,唇畔自嘲的笑意驟現。

但,笑意卻咻地被眼底的一抹陰霾代替,今日射出兩枚月形的暗器的那人,絕非刺殺她或者我這般簡單,更深的蘊意怕是要挑起兩國的戰端。

驚鴻一瞥間,那人的身影卻十分熟悉,怕是背後之人已按捺不住,殊不知,如此拙劣的計謀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雪,愈發大了,紛揚地飄落在她長及腰際的烏絲間,彷彿星韻點綴,略顯瘦削的身子,在凜風中,恰若雪蓮盈盈孱弱。

眸光收回,望著手中尚帶她芬馨體溫的湖水綠鵝絨厚鍛鶴氅,一絲輕輕的嘆息,從心底劃過——

誰都不知道,我一旦流血,除非有新鮮的天寰玫瑰,否則,就會血竭至死。這是歷代北溟光神君主的禁忌,北溟之主,雖是最強,但,亦是最脆弱的。

我沿著那道蜿蜒的蓮形路,亦步亦趨,緩緩地跟著她,身後,殷紅的血液灑在霜白的雪地,斑斑點點,若傲梅吐蕊,隨著漫天飄雪的縈舞,亦漸漸掩去,歸於潔淨……

第二卷 緣惜 第30章 天寰瑰色血染就(上)

(安陵宸)

“前面那簇嚏根草後,就是聖洞。”

我略緩了步子,卻不禁驚訝於,這極寒雪野依舊傲然怒放的植物,一簇上,嫣然綴著純白、果綠、淺粉、杏黃、深紫以及淺黑的顏色,圓形或星狀的五瓣重疊地綻著,瓣中點點深淺不同的暗紅斑色,愈顯嬌冶。

“北溟子民,亦稱它——雪地紅顏。”他走到我身後,輕輕道,唇間撥出的暖氣,和著凌冽的寒風拂過我的耳畔。

我驀然回首,正對上他凝視於我的淺灰眸子,眸底,似有幽藍的火焰在燃著,卻稍縱湮去,素臉隱隱發燙,忙轉回身,牽著鶴氅的這端,繼續向前走著:

“縱然牡丹真國色,花開動京城,卻是耐不得寒的。我本來,也只知梅之清骨於隆冬漫瑞香,菊之輕肌於凌霜散幽葩。”

“梅之香,還需倚靠枝椏,菊之幽,徒增了孤標傲世。”他頓了一頓,“此花,卻自是一瓣昭華開淡薄。”

細細品著他的話,轉過那簇嚏根草,平坳往下的低處,一幽深洞穴赫然顯現。黛眉微顰,他說第一次來天池,怎對聖洞竟如此熟悉?

但,他左臂傷口流出的血跡已觸目驚心地滲透了大半白色衣袖,不管他是何人,為保護我所受的傷,我自該幫他尋到止血草藥。

思緒間,已進入聖洞,卻不同平常所見的山洞般嶺巆嶙峋,剔透的冰柱鼎立其間,四壁均是玉鑿冰雕的晶瑩,那晶瑩之中,有一種淡淡的青綠色蜿蜒地滲透出來,沁得整個洞內,折射出熹微若晨暉的光澤。

再往前走,似來到盡頭,景緻豁然開朗,碧池涓細琮錚,潺溪兩岸,恍如桃源,開滿了冬日根本無法見到的純白玫瑰,尖銳的芒刺點綴著青色的花莖,凝露魄雪,旖旎花香芬嬈間,洞頂七彩的霓光柔和地灑於蕾瓣之上,流光瀲灩中,一層薄薄的嫋霧漂朦,隨著霓光的翩轉,層層漾開於崎清的景緻。

這裡截然不同外界的寒凜,雖不是煦春暖意,亦馨暖滿懷。

我駐足,他已走到我的前面,七彩霓光暉映著他脫塵傾城的容顏,讓我不僅有些目眩,猶如謫仙的風姿,讓世間女子亦自嘆不如。

“草藥在哪裡?”我的眸光越過他,望向那片透著絲絲詭嫵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