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笑,跌跌碎碎,咽泣無聲,絕望又何處是個盡頭?
這一刻,我希望自己死去千次萬次。活,對我,第一次那麼充滿辱哀的意味。
我死了,以*志,倘能換得他最後一絲憐惜,從此,容了安陵一氏千秋,亦就罷了,至少不用苟延殘喘,任他鄙夷,於家族添辱。
但,死生一念,如今豈又由我?
死,在這後宮,真明得了心志嗎?
還是要活著,言不衷心,人不解情地繼續活著,為了安陵,為了姐姐的清白,這一切,在如今看來,竟是多麼的可笑?
一闕喟息:此生無奈何!
幾許嗚咽:此生堪奈何……
東方曙白,這一倚,已是倚過了這一生的淚。
鮫燭燃盡,徒剩心殤。
第三卷 緣縛 第49章 重疊淚痕緘清白(下)
一道耀目的光亮將我的眸子刺得生疼,光影處,望舒推開殿門走入,她碎步行至榻前,俯身拾起地上的雪魄玉鐲,然後半跪著輕輕替我戴迴腕上:
“娘娘,該起了,稍後太醫會為娘娘診治扭傷,今後的路,還得靠您一個人走!”
我眸華無神地望向她,她的臉上依然是一如往昔的淡然。
雪魄玉鐲沁膚的冰澈讓我略微清醒了些,她已替我準備溫湯沐浴。
婧瑤皇后仍然抱恙,免了合宮定省,故我未去鳳儀宮請安,吟芩替我梳妝之際,亦帶來了今日前朝傳來的兩道訊息。
東歧先以零散兵力於邊境滋生事端,卻在半年前,忽然重兵壓進。
三十萬大軍勢如破竹,佔領邊陲魚米之城平川,兵臨東境邊塞軍事重城潼水。若破城,輒關西周東面大門的鑰匙。
太尉年前令右將軍葉飛羽與左將軍李昶率二十五萬兵馬在東面邊境兵分兩路。
葉飛羽堅守潼水,十五萬將士誓死抵禦二十萬東歧攻城兵勇。
李昶則領兵十萬奔赴已被東歧侵佔的平川,物求收復,以免東岐據平川為休養基地,利於向我國境繼續侵犯。
月餘間,葉飛羽軍民一心,以堅壁清野之守法於潼水,但,東歧軍來勢洶洶,二十餘次攻城,雖均被擊退。但城內將士疲乏已極,東歧攻城軍隊攻之不拔,略之無獲,愈加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