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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能心軟,也無法心軟。心軟忍讓,將把我再次推向不復之地,天燁的恩寵,不過是過眼的雲煙,藏雲之行,如一根刺,更深地刺進他的心底,稍有不慎,帶來的,怕不止我一個人的生死,如若,這次的代價是安陵滿族,那麼,拼盡最後之力,我也要保得安陵一族周全。
今晚,月光掩於浮雲之後,不甚清明,但心底,卻清明無比。
除夕當晚,天燁獨宿昭陽宮,此後一連數日,未曾翻牌,除每日額外賞賜下的膳點,亦未曾來看我。
而太后,正月著宗正寺嚴加審問皇后之事,除卻皇后被幽禁鳳儀宮,一眾宮人都被押往宗正寺,隔開審問。
紫禁,出奇地平靜。
除去德妃、瀾充儀、憶晴外,其餘各宮都藉著探望的緣由來傾霽宮試我口風。
後宮變天,這些嬪妃便先自顧鋪路,哪怕琳昭媛亦不例外,與往日的菱紅,今日的菱采女,一前一後來至殿外,而我,只吩咐婉綠,一律以娘娘尚在休息回絕各宮的探望。
巫蠱,為後宮大忌,結黨營私,背後謀算,亦是後宮的另一大忌。
再加上昔日皇后賜我牡丹茶,與我所飲的藥湯相沖,其後我胎兒不保一事,必在天燁心中有了計較。
靖宣五年一月初三,天燁下手諭,睿雪轉交我來撫養。
靖宣五年一月初四,皇后近身侍女,紫凌於宗正寺招供,是她奉皇后之令,在我隨皇上從藏雲回來之際,將霹靂木埋於宮中的地下,故她選在桂樹底下,卻不料桂樹突然枯死,因著正月將近,皇后今年又不能離宮,故由紫凌去清蓮寺上爵祈願,而皇后不知樹下的乾坤,命御花司前來遷徙新樹,才使這場巫蠱這麼快的大白於天下。
一切的招供,合情合理,但,這份巧合構成的合情合理,卻讓我心底隱隱拂過一絲更深的陰霾。
巧合再加上順利的拷問,一切的安排似都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所操控。
但,這隻手所要的,難道僅僅是皇后被廢黜嗎?
如果僅是這個目的,那麼他已經如願達到了。
靖宣五年一月初五,天燁親下廢詔,曰:“皇后失序,惑於巫祝,見無將之心,有可諱之惡。焉得敬承宗廟,母儀天下?可廢為庶人,遷居長門宮。”
帝姬依韻則暫居帝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