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大城市人員混雜,你還小,千萬別亂吹陌生人的東西。”
“我又不是小孩。非要我把鑰匙掛在脖上,像小時候那樣你就安心了。”
我抱怨有點大聲,被媽媽呵斥:“你還知道不小了,那還不趕嫁了,趁年輕生孩子也健康。”
“媽媽,我掛了。”我聽到同事的腳步聲,在媽媽沒說完“快吃飯”便結束通話電話。
我其實不知道在媽媽心中,我神秘的年齡到底多大,時大時小,根據她的需要。
米敏裹得只剩兩隻眼,聲音先到:“還沒等到車嗎?”
跟在米敏身後的是隋玉,和我們同進公司,被分去不同的部門。我們年齡相仿,三觀相合,因工作時間問題很難聚,但一見面就有數不完的話,會覺得工作無所謂,如果耽誤聊天,直接辭職就是了。而大多數話題都是關於工作上的煩心,聊聊不聰明的領導。
溫度低的室外,我們三個猴子原地蹦跳取暖等車。
“聽說你早上被訓斥了。”米敏搭著隋玉的肩膀。
早上開會的時候,A科主任說一些同事強調個人得失,覺得工作分配問題有異議,卻忽略了自身能力。
他雖未指名,但我們都知道是隋玉。其實就是隋玉對A科技術骨幹不爽,關於工作方面。
隋玉在完成自身任務,技術骨幹還把自己任務推給她。剛入職的畢業生能分擔前輩的工作,能幫她們分擔,很開心感覺上成為公司一員,但當被正式聘用,工作魅力減少,工作量又增加,而前輩效率低或想偷懶,還想把份內工作推給新人,沒人能覺得開心。而主任只是表面聰明,管理能力混亂,只懂口號,分配任務不能相對均衡,又追求高效率,又追求高質量,覺得所有問題只要擠一擠時間都能完成。頻繁的加班令人煩躁,如果因前輩推度的任務而加班,身體隨時有爆炸的訊號。
可是畢業生,沒經驗,公司地位低,只能忍氣吞聲,暗自找更好的工作。眼下就業形勢不好,大家也只能觀望。
“你們科的主任還借董事長的口氣說,‘我們的位置不是固定的,誰都可以做’。真傻假傻,誰聽不出來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哪有解聘資格,她以為自己是誰。”米敏不爽地嘮叨。
“我看到你今天早上向那誰道歉了。”我問隋玉,引發其他人憤怒。
“幫她做那麼多,鬧個脾氣,最後還要向她道歉。”丁如林捋起袖子。
隋玉聳聳肩:“大姐妹能屈能伸,和她們鬧大,公司會解僱誰。沒她們經驗多,雖然潛力肯定比她們強,但現在確實不如她。咱現實點,城市一兩個月不工作試試,沒有混的名額?”
隋玉一番話,像冷風吹得眾人紛紛圍緊脖子。
“不過,我就是不爽。我要是有錢有勢了,買奢侈品全掛身上,什麼都不幹,天天跟著,走她面前過。我要她氣得在家裡不想出門。”隋玉幼稚地說。
丁如林一張臭臉:“她早上一副女王樣的表情,說什麼我對過去的事不在意。我靠,明明是你主動和解的,憑什麼她一副幹練灑脫,了不起的姿態。”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臉和脖子都不一色,身和嘴兩條心。”米敏說。
閆夢瑤嘆息道:“這樣的人不少,無論你幫她多少,只要一次你拒絕,你就成了她敵人,她寧願要幫她半次的人做朋友。”
“看來你的錢沒要回來。”我安慰閆夢瑤。她這些天被怎麼要賬弄的心煩意亂。
“我幫你去做打手,咱們五個。”丁如林說。
閆夢瑤揮揮手:“你要是進去了,給我說聲,我會去看你。”
“我要找到好的,立刻踢了這破地兒。”隋玉還在生氣:“唉!怎麼沒富二代踩七彩祥雲來娶我。”
“要是富二代,也會娶韓初善良體貼別人的。”閆夢瑤只是揶揄,可“善良”二字生生地戳痛了我。
別人都被外表所騙,只有我知道自己德行。
“太晦氣了,唱歌去。”
丁如林朝天叫吶喊,居然取得部分人的共鳴。閆夢瑤不太想去,被強扭著推進計程車。
“加班的不止有我們,”隋玉示意我們背後:“還有討厭的人,其中有幾個麥霸能煩死。”
“不怕。我和米敏最會刪別人的歌,丁如林的歌還可以折磨她們取樂。”
“那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們強迫丁如林放聲,以為能唬住跟來的人,沒成想閆夢瑤那摧枯拉朽宛如沒上油的木門的聲音,還能引來的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