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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風伴花舞,春日人景中,他們互相對視,只有幾秒足以永恆。他們相聚不遠,可惜無人記錄他們的畫面。

“你居然會笑。”閔春樹說,待郝澤澍走近。

“不會笑,還能嫁出去嗎。”郝澤澍裹緊衣服,覺得冷:“去吃飯吧。”

“外面未必好吃乾淨,還是回去吃吧,我做答謝你。”

閔春樹買菜洗菜做菜一條龍,而郝澤澍很多年沒進過這裡,雖然她的童年是在叫賣聲度過的。閔春樹一個人在廚房忙碌,郝澤澍坐在客廳地板上的一張紙箱子。廚房裡切菜刀有節奏地剁碎肉食,還能聽見新鮮萵苣切碎的清脆。油在火上滋滋地叫,幾味調料下鍋熬香,油煙鎖在廚房,只有家鄉的風味股股飄來。鍋碗瓢勺碰撞的聲音聽不出雜亂,閔春樹像個居家男。

郝澤澍沒時間吃早餐,往往一天都沒胃口。可現在只聞到香味,便餓得前胸貼後背。為了不因肚子聲音尷尬,她喝了幾杯水。可是還是餓,她要臉面,不能表現出期待,要莊重嚴肅。

閔春樹穿著圍裙出來,端著幾盤小炒,式樣簡單就是紅燒雞肉、鹽焗蝦、清炒小青菜等家常,卻難為了郝澤澍。

她必須壓抑渴望,挑挑撿撿,裝出一副高傲的態度,不能在閔春樹面前認輸,還要努力控制口水,不敢吞嚥怕閔春樹看見。不過自己意識過重,對面的閔春樹埋頭苦吃,哪有時間關注自己。

“不合胃口嗎?”閔春樹表情難過:“我之前問你喜歡吃什麼,你不說;我問你這個你討厭嗎,你也不說。我就隨便做的。”

“還好。”郝澤澍說著違心的話,實際上早吃得心花怒放,反覆咀嚼想在味蕾上榨乾食物美味,再放入胃吸收營養。

慶幸閔春樹吃了很久,她才好意思也吃那麼久。吃完後,郝澤澍應該離開了,拿著垃圾袋開門。

“謝謝你。”閔春樹送她,淡淡地說。

“嗯。”郝澤澍冷漠地關上門,冷靜地下了兩層樓梯才興奮不已,心臟又能跳動了,世界重新恢復色彩。

錯過晚高峰,回去的路很順暢。郝澤澍開啟窗戶,電臺不知名情歌連播,手伸出窗外,感受風從指縫溜走的愜意。人生似乎充滿驚喜樂趣。

興奮過後,回憶也更洶湧。

她想起第一次韓初叫他春樹沒有加姓時,鬱悶多天嫉妒心要爆炸的自己。

還記得曾經閔春樹為保護韓初,和別人打架受傷,多日身旁的座位是空的。郝澤澍的午飯都是從家帶,沒有零花錢。家裡經濟狀況不好,可她內心愧疚,想去慰問閔春樹,人生第一次向勞累的媽媽撒謊,說要交買資料的錢。可她拿錢去買了品質較差的蘋果,還半路上還沒忍住就吃了一個。

路越走越近,跳動的心壓抑肺呼吸急促,緊張得想放棄。可她想著閔春樹看到自己和慰問品後的溫柔表情,興奮地加快腳步,提前享受沒得到的幸福。

她離閔春樹棚戶區的家只有幾米之遠,竟看到韓初從裡面走出來,閔春樹送她。

那本該是她的角色,自己反而像賊躲在牆後,委屈得控制不住眼淚。她從牆壁邊緣偷看,等到韓初走了,才出去。可袋子不結實,蘋果掉了一地,幾個頑童跑過來搶。郝澤澍呵斥他們,和他們爭蘋果。

閔春樹聽到騷亂,朝這邊大喊:“誰在哪兒?”

郝澤澍扔下蘋果了,還未跑幾步路,被堵住路口。

“你來幹什麼?”閔春樹的影子籠罩自己。

“我、我來看看你。”

“看我死了沒有是嗎。韓初沒受傷,不順你意了吧。你的心也太狠了。”閔春樹一臉陰鬱地逼近。

“沒有啊。”郝澤澍恐懼著往後退,被路障絆倒,摔在地上。自知跑不掉了,雙手護著頭等待發落。

“不用怕,我從不打女人。這件事只有我知道是你乾的,可沒有下次。”閔春樹惡狠狠地說完,便走開。

郝澤澍剛才一甩崴到腳,一瘸一拐地往家走,手裡還捏著那個空塑膠袋,沒送出去蘋果,還惹了一肚子火和流不盡的淚。明明是自己告訴他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不過她內心的愧疚令她無法逃脫,卻仍心有不甘。

那晚她發誓要比所有人出色,讓世界各角落都能看到自己的成功,要另他們感到羞恥。

舊回憶總是痛苦的,郝澤澍把自己投入工作中,忙碌到累到脫力,便什麼都不會想。

可她今日居然對未來浮想聯翩。

過去那麼多痛苦,恨過閔春樹,只一句“謝謝你”,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