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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方仲秋道:“既如此,我收拾好手頭的事,陪你前往,這幾日你也再想想。”

靈犀抬頭看著他:“仲秋,你為我做了很多,我知道,你也許因為爹的事愧疚,其實,你大可不必,我自己前往就是。”

方仲秋捏捏拳頭:“自己前往?如何前往?走路還是騎馬抑或是坐車坐船?去上京從桐城往東南西北哪邊走?需要多少時日?帶多少盤纏?說來聽聽。”

靈犀大聲道:“我就是要去,上京在北邊,我就男扮女裝一路往北,邊走邊打聽,盤纏不夠,我就乞討要飯。”

方仲秋點頭:“好,那就準備行囊,三日後動身。”

靈犀咬了嘴唇:“我不用你陪著。”

方仲秋笑笑:“可以。你自己一路小心。”

靈犀愣怔中,他已越過她徑直走了。玉容猶在酣睡,靈犀拿出漆盒,開啟魏管家送來的書信,看幾行已是淚流滿面。

書信中字字剜心,言道他和肖贊在桐城小小年紀中了秀才,一直受人尊敬,又加去秋中舉,受盡追捧,此一去上京,因無有根基錢財,遭盡他人冷眼,嚐盡世態炎涼。

二人更加發奮,每日在會館中苦讀,科考完畢等待放榜,也未敢稍事歇息,而是繼續讀書以備落榜後再考。

放榜那日,肖贊榜上有名,他則名落孫山。肖贊正寬解他的時候,來了幾個衣衫鮮亮的人,架起肖贊就跑。

他追趕未果,要去報官,旁邊有人笑道:“看小郎君也是來趕考之人,怎麼竟不知道‘榜下捉婿’嗎?剛剛那是魏護軍家的,祖上可是救過太祖的,幾代蔭封的官,一品大員都賣他幾分面子,你的那位夥伴啊,就要飛黃騰達了,你呀,說不定也能跟著沾光。”

周圍的人一迭聲附和,葉青山打聽了魏護軍家府邸所在,尋過去想要見肖贊一面,被門人擋住了,門人嗤笑道:“姑爺忙著籌備婚事,哪有功夫見你這樣的窮親戚。”

葉青山身上銀子只留二兩,其餘全部塞給門人,門人這才幫他通報了門官,門官出來看他幾眼道:“這些日子是見不著的,回鄉下去吧,早晚得見。”

葉青山放下讀書人的顏面央求道:“肖贊本是要和我家妹子訂親的,我們都說好了,回去就成親。”

門官看他兩眼嘆息道:“讀書人就是愛認死理,如今有我家大姑娘許配於他,誰還會惦記著一個鄉下丫頭,再說了,成了親的經榜下擇婿後,都有休妻的,何況你們這口頭約定。”

葉青山氣性上來:“我和肖贊同窗多年,我信他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讓我見他一面,若他見利忘義,我即刻就走。”

門官嗤笑道:“他如今的身份,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葉青山也笑:“莫不是你們家將人關起來,強行逼親嗎?果真如此的話,我寫了狀紙去開封府,開封府不敢惹你們,我去金殿告御狀,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說理的地方。”

他這樣一說,本是嚇嚇門官,好為他通稟,豈料惹禍上身。

門官冷冷笑道:“我敬你是個讀書人,一再好言相勸,你卻油鹽不進,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是怎樣的人家,再由著你在門外口出狂言,只怕我等的飯碗也保不住……來呀……”

有幾個大漢過來架起葉青山就走,扔在僻靜處回頭走了。

葉青山不服氣,追了上去。

那幾個人回頭看著他,相互對視幾眼,點了點頭,圍住他棍棒起落,打得皮開肉綻不說,躲閃之中竟傷著了右臂,那些人只打得他暈了過去方才作罷。

夜半時,他被涼風吹醒,拖著腳步回到會館,會館的守門人將他行囊拿出來放在他腳邊,客氣說道:“如今已經放榜,小郎君還是回去吧,三年後再來。”

葉青山央求他暫住養傷,守門人搖搖頭:“都是同鄉,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快些走吧,離開這兒。”

守門人說著話掏出兩貫錢來塞給他,悄悄說道:“拐過這條街,有一個保和堂,那裡的郎中可治跌打損傷,快去。”

葉青山忍著氣疼到了保和堂,郎中給他仔細診治,嘆著氣道:“是誰人下這樣的狠手,小郎君這右手,怕是要廢了。”

葉青山頓時心灰意冷。

將養了兩日,他動身南歸,一路省吃儉用,半月後身上銀兩用光,已是身無分文。

忍飢挨餓行至山西吉縣壺口鎮時,實在走不動了,趁著夜裡,爬到了壺口瀑布邊上,看著奔騰洶湧的浪濤,想起赴京後的種種,下定了決心。

他從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