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若要向外擴張,不能將戰線拉得太長,只能爭奪接壤的尤國或者北涼城池,北涼是結盟之國,背信棄義之事實在不宜做,剩下只能是尤國,對尤國,有些問題就不得不考慮了,一來戰爭太過耗損糧草物資,會消減國力,二來兵力被分散,做的又是侵略別國之事,一旦遭遇奮力反抗,戰事稍微拖延,尤國緩過神來,那就真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淳于月和柳莊平通曉謀略不假,戰爭中的排兵佈陣卻不甚精通,淳于兵士資質不一,真正精通兵法戰略,能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將領更是少之又少,又如何抵抗得住南宮逸那些浴血奮戰多年的兵將。
淳于月看著那田地中忙碌的民眾,他們嬉笑著,高談闊論的都是些細小的事,卻那樣怡樂滿足,心裡禁不住起了羨慕之情,良久才記起跟柳莊平討論的話題:其中危機你我都很明白,偏偏父皇聽不進去分毫,眼前的優勢已經讓他的自尊心膨脹起來,一心只想洗刷這些年的憋屈羞辱,找回昔日的威風,全然不知內裡艱難。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寧少卿和駱子睿這樣的人也如此糊塗,一改曾經的鼎力支援,也在朝堂中給淳于仲廷幫腔聲援,讓那些原本還搖擺不定的朝臣們,看到她曾依仗的人都反對她的立場,也紛紛向淳于仲廷倒戈,若非她握有兵權震懾住,只怕淳于已經發兵了。
這真是一個進退兩難,無法開解的結,向來注意甚多的柳莊平也無言以對,總不能勸她當機立斷,作出欺父挾君、奪取江山之事吧?可是,若不這麼做,淳于仲廷在位一日,這個亂局就無法打破,任淳于月有經天緯地之才,富國強兵之策,也無法扭轉淳于頹勢,讓淳于真正從內裡強盛起來。
他問淳于月往後有何打算,淳于月靜默了很久,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或許你逍遙江湖的日子不遠了。
這個不是回答的回答,卻讓柳莊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終究下不了狠心推翻舊制,奪取政權,其結果就是,淳于的未來還是要交給淳于仲廷決定麼?
他沉重的嘆息出來,似問她又似自言: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幾年的掙扎又有何意義呢?
淳于月喃喃自語:有意義的!
只要她一日還在淳于做主,她就不容許任何人胡亂揮霍淳于的未來,何況,以淳于現在的兵力和國資,任何國家也不敢輕易來犯,這些不都是這幾年掙來的麼?而且,她也打算開始狠心除弊了,只是。。。局勢並未給她足夠的時間。。。
放棄家國
嫣九年,初,
想起當初承諾蘇落依的話,卻因平衡淳于內局而一再拖延,以至於時至今日也未能再去看她,內線屢屢傳來訊息,蘇落依的病情不止沒有好轉的跡象,還越發沉重,間或還會咳出血絲,只是為了安定北涼、免因恐懼而引發亂象,一直對外隱瞞,想著自己和她雖相處不長,卻一見如故,又有同病相憐之感,便決定前去探望。
誰知還未成行,便有南宮逸受傷,生命垂危的訊息傳來,聽得她心驚肉跳,忙問緣故,才知是鎮國將軍阮靖遠早就暗中與易祈幻勾結上了,利用眾兄弟的信任,與易祈幻裡應外合,導致尤軍慘敗,南宮逸身受重傷,危在旦夕,沐文玉下落不明,淳于月急忙召見柳莊平,他也在得知訊息後緊急調查其中真偽,直到隔日才來見淳于月,給出訊息屬實的結論。
而淳于月也深思了一整晚,她曾經就疑惑過,易祈幻能在尤國安插下那麼多的內線而不被沐文玉揪出,林楊進出死牢猶如自家屋院,還有能輕易煽動諸侯國動亂,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尤國一定有著非同尋常的人在受到易祈幻的驅使,只是沒想到會是阮靖遠,不過也是,若非這結義兄弟的身份作掩飾,又豈能逃過沐文玉的懷疑,又怎能得到南宮逸的絕對信任,讓尤國在此關鍵之時敗得如此慘烈。
越是認同訊息的真實性,就越是讓淳于月惶恐,驚痛之下,差點病倒,急令各處探查進一步訊息,又讓柳莊平儘量封鎖訊息,以免引起淳于內部好戰之人的野心,偏偏這訊息鋪天蓋地在各國傳播,又怎能防得住,而淳于仲廷聽到尤國兵敗的訊息,又在主戰派的支援下,重提發兵報復尤國之事,態度還很堅決,淳于月強壓之下效果依舊難有成效,眼見尤國兩位主帥一個生死不明,一個生死難測,兵敗的訊息便不斷傳來,淳于仲廷好戰之心被撩撥的旺可炙天,原本衰衰弱弱的身體突然好轉,開始臨朝議政,並對淳于月下最後通牒,限令她要麼贊同發兵,保住儲位,要麼交出兵權,褫奪皇太女封號。
淳于月摧肝瀝膽的寫下千條諫言,直陳利弊,條條都清楚的分析各國局勢和淳于的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