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淳于月沒有去送葬,只目送著白色長龍出了皇城,收回視線時,見雲風遠遠的看著自己,臉色有著擔憂之色,沐慈陪立一旁,兩人都身著縞素。看淳于月視線過來,沐慈略微施禮算是招呼,淳于月也頷首回禮,雲風側身跟沐慈說了幾句,便朝淳于月走來,到了跟前,也注意到跟在一旁的蒼洛,面上浮現警惕之色,淳于月淡然一笑,對蒼洛道:我與友人寒暄幾句,不會有生命之鬱,無需跟隨!
淳于月跟沐慈含笑致禮,與雲風並肩前行,兩人都未說話,默默走了很遠,到了一處還算空曠之地,雲風才說了幾句安慰之言,請她節哀,淳于月深知他的秉性,不會說太多安慰之言,自己也不想過多提及此事,只點頭應承,思忖良久才道:近日,只怕淳于上下皆不太平吧?
雲風語氣沉重:流言皆傳是南宮逸命人毒害了太子,朝野震怒,民心不穩,反抗情緒高漲,已經有尤國軍士喪命,在這這樣發展下去,只怕會惹出禍端。
淳于月驚了心神,半晌不能言語,思忖許久才道:聖旨對外宣稱的是太子病故,中毒之事少有人知,就是害怕此時打破平衡引起戰亂,卻有人故意將其外洩,我隱隱察覺這背後似乎有煽風點火之人,看來不得不防,以免讓人坐收漁利。
雲風聽言驟然變色,急迫追問:這麼說,太子果真是遭人暗害?真是南宮逸?
淳于月心情沉重,帶起一絲疼意,艱澀作答:還不確定,不過透過煽動民變一事,我倒覺得這背後恐怕暗藏黑手,此時我們若有一步走岔,就會陷入圈套,不是引來滅國之危就是淪為別人手中利刃,供其驅使。
雲風深以為然:那麼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
淳于月深思良久,才道:明槍暗箭之下,首要任務是平復民怨,穩住淳于和尤國的平衡,然後引出幕後設計之人,只怕,浩兒的死也與其脫不了干係。
雲風有些茫然:這幕後之人公主可有眉目?
淳于月目視遠處,心如一片荒漠:如今天下已生亂象,就連向來崇尚安平治國,獨立是非之外的水國也想登陸獲利,何況其它諸國,尤涼兩國都虎視眈眈想要吞併對方實現一統天下,還有在這兩國征伐之下暫時臣服的附屬國,誰不想捲土重來還有。。。
還有她的父皇淳于仲廷,是否會為了保住皇位或嫁禍南宮逸逼迫於她而行此糊塗之舉,此種可能也是不得考慮,只是,就算是面對雲風,她也對這樣的猜測難以啟齒,靜默了很久才續道:倘若是南宮逸背約復仇,事情反而簡單,可是,倘若是別國設計,能將事情做得隱而不漏,將局勢操縱自如,此人必不簡單,倒不得不防了,而又為何會選上兵寡民弱的淳于,就更是匪夷所思。
雲風聽她如此分析之後,心中也泛起了巨浪,倘若真被別國盯上了,淳于將腹背受敵,往後的局勢越發難以把控,偏偏百姓又受到挑唆民怨沸騰,淳于月的名聲又一再被抹黑,難以在庶民之中樹立威望,這場局真如亂麻難解。
他思索再三,忽然想起一事:公主,蘭妃前番也有尋死之舉,被攔下後,不知聽了誰人勸說竟也不再鬧騰死活,而今忽然在你面前撞死,怕是有人暗中授意,要陷公主於不義,還請公主小心防範。
他說之事淳于月也早已心中有數,淡然無謂道:淳于如你般暗中相助於我者不少,同樣想要算計陷害我者也不會少,我自然會有所防範,只是雲風,你我短暫的安穩日子只怕要到頭了。看你和沐慈相處和順,要再次打亂你們的人生,實在心中有愧。
雲風苦澀一笑,嘆息出聲:自古家國難兩全,身為人臣,既食君之祿,當擔君之憂,身為淳于子民,當扶危救困,為國盡忠,這些都是生而為人應做之事,又何須公主有愧?
他一番懇切言辭意在消除淳于月滿心愧疚,可是她卻聽進了一個‘家’字,在這之前她從未在雲風口裡聽過這個字,他是無家無親的孤兒,做了將軍後也寧願與部下同吃同住也不安設府邸,後來娶了沐慈,也因關係微妙而不承認那是家,可是今日他言說了這個字,加之方才他與沐慈一番親密細語,想來,他與沐慈也生出了家人的情感了。
她守不了自己的幸福,也未必保得住家國安危,心裡卻暗自想要替他守住這個得之不易的家,可是,雲風已經牽扯至深,她又要如何將他摒棄在是非之外呢?何況,國尚在風雨之中飄搖,家又豈能得以保全。
雌雄莫辨
動亂年代,民心越是容易被挑動,也就越容易平復,不過用一個疑神疑鬼的傳說,一場民變之危就被化解於無形。
淳于仲廷雖恨毒了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