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裡人看見,會覺得好奇,是以買東西都是錢寬去,錢寬在這裡住有一陣子,周圍鄰里也都熟悉,各家各戶,獨立小院,關上院門,屋裡動靜外面也聽不見,是以,沈綰貞幾個來了五六日,這裡的住戶也沒發現。
沈府的人是想不到這裡的,沈綰貞安心住下,但等風聲一過,便啟程趕奔南邊。
慈寧宮
寂靜無聲,氣氛緊張壓抑,鑲金鏤空鳳穿牡丹拔步床前懸著魏紫色紗帳,御醫圍在鳳床前,一籌莫展。
“回太后娘娘,王爺是風寒所致。”御醫回奏。
“王爺高燒不退。”又是一陣忙亂。
趙世幀只覺雜亂的腳步聲,眼前人影晃動,他闔眼想睡,眼皮發沉,眼睛酸酸的,沈綰貞站在面前,朝他笑,朝他揚手,又他和她相擁立在一條畫廊船頭,望著遠處江面。
“太后娘娘,您都守了三天了,還是歇歇吧。”崔長海看太后眼窩深陷,精神頭不濟,勸說道。
“這大冷的天,他竟在外面守了兩個晚上。”太后聲兒有一股失落,淡淡的傷心。
沈府
沈綰珠和張姨娘正在屋裡說話,丫鬟進來,“老爺回府了。”
沈綰珠道:“父親氣得夠嗆?”
張姨娘臉上綻出笑容,挪動身子,拉住女兒附耳小聲道:“自打三丫鬟跑了,這些天你父親就沒好臉色,把太太怪上,太太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張姨娘心花怒放,又想起,忙掩上門,從匣子裡取出那張紙給沈綰珠看,“有了這個你弟弟就不愁了,你將來也能借力。”
沈綰珠從張姨娘手中接過來,大略看了一遍,驚喜地道:“父親同意了?”
張姨娘趴在她耳邊,小聲嘀咕,沈綰珠道:“姨娘準備何時拿出來?”
“來年寒食節,祭祖,開祠堂,我就把這個拿出來,不怕你父親不答應。”說吧,張姨娘仔細地收好。
母女在屋裡說話,門外卻有一人隔著門縫,聽見裡面對話,這丫鬟就是老爺收用過的丫鬟秋蟬,聽完,得意地笑了,這回太太該用上她的時候,若這個功勞立下,還怕太太不扶她做老爺的妾。
沈老爺怒衝衝地走到後宅,奔上房來。
院子門口一個丫鬟看見老爺望這廂來,趕緊跑回屋,“太太,老爺朝這邊來了,好像走得很急。”
吳氏一聽,忙穿鞋下炕,迎出去,沒等到大門,沈老爺就進院子。
吳氏趕緊上前,蹲身,“老爺回來了。”她對沈老爺是一點不敢怠慢,老爺如今正氣頭上,她格外殷勤小心。
沈老爺跨步進明間,往椅子裡一坐,重重出口氣,吳氏陪著小心,“老爺今兒回來得早?”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沈老爺啪地一聲,拍到身旁桌子上,“你還問我,皇上今兒你知道對我說什麼?”
“說什麼?”他一拍桌子吳氏嚇得一激靈,有點草木皆兵,看自家老爺氣惱,忙問:“說什麼?”問完,心驚膽顫地,怕他說出不好的事。
“皇上說了,沈愛卿家務事都管不好,工部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准假回家找女兒去吧。”
吳氏頓時傻了,這是免去官職,當時兩眼一閉,差點暈過去,幸好丫鬟扶住。
好半天,才鎮靜下來,進言道:“皇家要臉面,三丫頭一跑,皇上生氣那是自然,若我們把三丫頭找到,皇上氣也就消了。”
“說得輕巧,這都過了十幾日,有一點線索嗎?”沈老爺派人在城門早晚守著,十幾日都沒見人影,只好眼光放到遠處,派人到山東老家問,可山東老家說三姑娘壓根沒回去過。
沈老爺氣得瞪了吳氏一眼,起身,一甩手,就出了正房。
吳氏這些日子可遭了罪,老爺官職若弄丟了,還能和自己甘休,這些天,把房中的丫鬟查問,都賭咒發誓說,自己與這事沒關係。
吳氏對鳳兒有幾分懷疑,卻不敢明著對她怎樣,現如今老爺正氣頭上,只有她還能說上幾句話,老爺就還能聽進她的話,翻來覆去,拿話試探,鳳兒也沒什麼反應,反覆一掂量,鳳兒也沒理由這麼做,就把懷疑她的心移到別處。
正這時,張姨娘的丫鬟秋蟬進來,瞧瞧左右無人,忙掩門,走到吳氏身旁,附耳悄聲說了幾句,吳氏頓時臉色大變,直盯著她,“你聽清楚了?那東西你看到了?”
秋蟬悄聲道;“奴婢那日趴著門縫,看得真真的,姨娘鎖在匣子裡了。”
吳氏是不如意事一宗連著一宗,想了想,“這件事你誰都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