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府裡二房的巧慧姑娘有了身子,夫人讓抓十隻老母雞,挑肥的,給巧姑娘補身子。”銅鎖媳婦看她還沒明白,解說道。
才說完,忽地想起什麼,忙掩嘴,打自己嘴巴子,“你看我這張嘴,回去可別跟你主子說,回頭又鬧起來。”
尚香心沉到谷底,這回主子沒戲了,二爺的通房有了身孕,少夫人有了身孕,二爺以後只不定來不來了,日後二爺子女成群,嬌妻美妾,還能想起往這鄉下醃膩地方來?
低頭回屋,英姨娘正等著,看她進來,臉色不善,狐疑問道:“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尚香搖搖頭,“那你哭喪臉給誰看,是對我不滿,不願侍候我這過氣的姨娘,撿了高枝?”
英姨娘心裡悶悶的,自己找氣生,詹少庭有日子沒來,一定是沈綰貞有身孕絆住了腳。
尚香原本不想說,怕刺激到她,看她誤會,不得不期期艾艾,“二房巧慧姑娘有了。”
“有什麼?”英姨娘隨口問一句,馬上反應過來,“有了你二爺的骨肉?你二爺可真是能幹,妻妾一塊懷上了,是不是同一日。”怨恨中生出邪惡。
尚香不敢吱聲,提防著接下來,英姨娘發作,自己找那個來勸解,果不其然,英姨娘抓起身旁案几上一個銅鍍銀燭臺就砸向地上,緊接著凡事能抓到手的,抓過就摔,燭臺正砸在尚香腳邊,尚香跳起腳,嚇出一身冷汗,這玩意砸在腳上不是鬧著玩的,門口的小丫鬟一看這次不同往回,姨娘失心瘋,嚇得早跑得遠遠的,尚香待在屋裡心發慌,蹭著步子,趁英姨娘盛怒下沒注意,溜著牆邊出去了。
走到門口,差點和一個人撞上,尚香唬得一激靈,張開嘴半天沒叫出聲,詹少庭聽見屋裡動靜很大,不用說又是英娘發瘋,尚香一時忘了打簾子,詹少庭自己掀起棉簾子進去,剛邁進門,飛過來一個物件差點砸在身上,虧他有防備,急忙往旁一閃身,躲過。
“你這又是發什麼風?”詹少庭大聲呵斥。
英姨娘一看來人是詹少庭,眼淚瞬間湧出來,賭氣扭身坐在床邊上,尚香聽屋裡靜下來,識時務掩上門。
詹少庭繞過一地瓷器碎片,眉頭不由皺起,也不去哄她,徑自坐在靠窗一把椅子上,打馬跑得有點熱,口乾舌燥,一看桌子上空空的,茶壺和茶碗沒一個囫圇個的,通通摔在地上,不由心裡嘆一聲,想起大哥的話:你那姨娘該管管了。
“你又鬧什麼?”自己不覺聲兒有點冷。
英姨娘看詹少庭不似往日她傷心上來哄她,更加委屈,沒好氣說了句:“爺還管我死活,我是爺什麼人?”英姨娘說話一向與他像正經夫妻,你呀我呀的說,平常好時,詹少庭聽著順耳,可這時氣頭上,就有點反感,即便是正妻沈氏也沒以這種語氣說話,更別說前妻,凡事對他尊敬,奉為夫主。
“你不是什麼人,怎麼住在沈家的莊子裡?”詹少庭有心戳戳她銳氣。
英姨娘一聽二爺的語氣,卻想偏了,如今這男人有妻妾兒女,把自己涼在一旁,嫌自己礙事,想自己最終落得這個下場,不由哭出聲來,邊哭邊埋怨,“二爺如今有嬌妻美妾伴著,不稀罕奴家了,二爺當初是怎麼說的,全忘了嗎?二爺當初同我好時賭咒發誓,奴家也是好人家女兒,不顧女孩家的顏面,無名無分跟著二爺,是奴家痴心,如今二爺變心了,我那還有臉活著?不如死了乾淨。”
越說越傷心,突然站起,一眼看到炕上一針線笸籮裡躺著一把剪刀,飛快抓在手裡,死死握住,作勢就要往脖子上刺去,詹少庭看她起身,盯著針線笸籮裡的剪刀,就有防備,早已站起身,靠近她,看她舉起剪刀瞬間,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她的手,死命奪下她手裡的剪刀,摔在地上,氣急敗壞道:“你好好的做什麼,尋死覓活的?”
“二爺如今有妻有通房,就連孩子都有了,心裡那還有英娘?”說吧,大哭起來,這回她真是死的心思都有了,不是臨時上演的假戲。
詹少庭連氣帶嚇,直直站著,也不去哄她,心裡不免失望,看英姨娘哭得鬢亂釵橫,全無往日溫順可人,竟像個鄉下無知潑婦,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英姨娘狠哭了起來,詹少庭對她終究放不下,上前去,挨著她坐下,“你鬧什麼?是不是知道巧慧有了,心裡不舒服?”
詹少庭這句話,證實了巧慧有孕之事,她原本抱著一線希望是下人弄錯了,此刻萬念俱灰,哭得肝腸寸斷,“二爺把奴忘了,奴就說二爺總不來,原來是跟通房打得火熱,枉奴家痴心一片,每日盼二爺,盼星星盼月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