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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無賴,尋常只在花街柳巷出入廝混,靠陪伴那起紈絝子弟嫖賭玩耍,討口度日。因這起人身份低賤,行止粗鄙,乃是世間下九流的行當,為世人唾棄,尋常正經人家皆不肯令這等人上門。此刻聽聞這張二是個幫閒,眾人嘴上不說,心中都鄙夷非常,連帶著對章雪妍也添上了幾分蔑褻之意。

只聽這人說道:“小的一向只在西南大營裡走動,前不久於王香兒家結識了一位小姐。這位小姐說對我一見傾心,只是家中父母一心攀權附貴,定要她與貴人做妾,絕不會應了這門親事。她便與我商議,要同我私定終身。小的只是個破落戶,哪裡敢應。奈何這小姐執意如此,小的拗不過她,只好應了。事後,這位小姐說我家貧,日後不能度日,要弄一注外財。叫我今日在貴府外面候著,自有人送東西出來。我依約前來,過了午後,果然貴府西角門上出來個名叫‘丁小三’的小廝,遞了一包物事與我。我接了,又記掛著那位小姐,不敢就走,便在門外等候。豈料才等了小片刻功夫,就被府上家人拿了進來。諸位太太奶奶在上,小的句句屬實!小的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往貴府上偷盜,還望諸位明鑑!”

堂上一眾婦人聞聽這一席話,只如說書故事一般,瞠目結舌不已,不敢信這未出閣的姑娘便能行出這樣的勾當來。然而眾人細細打量,見這張二雖言行粗鄙,倒生得有幾分相貌,一時也不敢論斷。

夏春朝又問道:“你說的那位小姐,便是你適才指證的這位麼?”張二跪在地下,頭也不敢抬道:“正是。”眾人面面相覷,皆不敢言語。偏那周氏唯恐天下不亂,雖明知此事有詐,卻有意推波助瀾,開口問道:“那王香兒又是什麼人?雪妍怎麼會在她家裡?”張二回道:“王香兒是西南營的一個紅女支女。”

他這一言落地,眾人更竊竊私語不住。章姨媽適才已然呆了,至此刻方才回神,尖著嗓子厲聲喊叫道:“你胡說八道,我家女兒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會同你這等下三濫混在一處?!我們同你有何仇怨?!你受了何人致使,來汙衊我家女兒?!”一語未休,就合身撲上前來,扯住那張二就要拼命。

那張二雖是個壯年漢子,卻不敢碰她,只連連躲閃,又滿口大喊“章小姐救命”。章姨媽聽了他言語,更怒不可遏,登時撒起刁潑,將他帽子扯將下來,衣裳撕了個稀爛,臉上也抓出幾條血痕。柳氏已然傻了,旁人又不好干涉,夏春朝連聲呼喝不住,便使了小廝上來將他們拖開,堂上一時亂成一團。

正當此熱亂之際,久不作聲的章雪妍忽然顫微微起身,滿臉煞白,指著張二冷冷問道:“你既說我同你有私,那你可有什麼憑據?!這樣紅口白牙,信嘴亂說,也未免太容易了些。你若拿不出個真憑實據,我可要到官府告你一個玷汙良家名譽的罪名!我昔年在外縣守節,可是向朝廷請了旌表的。你這樣訛賴節婦,不怕朝廷治你的罪麼?!”她雖只向著那張二詰問,眼睛卻不住瞟夏春朝,冷笑不住。

夏春朝倒不料章家曾向朝廷請過旌表,章雪妍竟已是在冊的節婦,不由一怔。

章雪妍看在眼中,只道此事出她意料,心中得意。熟料那張二卻道:“章小姐,那日可是你自家送上門來,說看上我儀表堂堂,不願守寡,又不願做妾,一心只要嫁我,還親手與了我信物。怎麼今日竟不認起來?不然我這樣一個無生計的人,哪裡敢招惹清白人家的姑娘?”說著,他便自懷中摸出一枚銀簪,攤手讓眾人驗看。

眾人望去,只見那銀簪長約兩寸,簪頭刻有鎏金菊花紋路,並鑲有一枚青玉珠子,簪身刻有一溜小字,乃是:雪落瑤臺隱玉時,妍華初綻未可知。

陸紅姐嘴快,看見那簪子,當即出聲道:“啊呀?這不是表姐前幾日在家裡翻了天一樣遍尋不見的簪子?原來在這人手裡。”

她這一言已落,眾人心中皆已明瞭。適才她們於這張二的言語還只信了個三四成,如今卻已是信了個十足十。

章姨媽不知事態為何會陷進如此地步,一時氣湧上頭,也不及去想什麼應對之策,抽手便將女兒打了兩記耳光,滿口裡狠罵著“不要臉”三字。

那章雪妍不躲不閃,任憑母親責打,只覺兩眼泛黑,喉頭髮甜,一口鮮血噴將出來,身子便直挺挺向後仰去。

堂上登時亂成麻團,眾婦人連忙上前,攙扶著章雪妍,又是叫又是掐人中。夏春朝見亂的不成樣子,便命管家娘子叫來兩個身強體健的婆子,將章雪妍抬進上房,又命小廝將那張二暫且關進拆房。

眾婦人簇擁著章雪妍進到內室,亂吵吵著看她安頓下來。柳氏早已慌了手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