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了?”菱角不明所以,便也不再多言。
少頃,車子已到侯府門前,一眾僕婦早已備了軟轎,在門前候著。
菱角下車,幾個婆子連忙上前,將自家小姐攙扶下來,送上軟轎。一旁一身著錦袍繡帶的青年後生,連忙迎上前來,賠笑作揖問道:“妹妹受了驚嚇,可有妨礙?”司徒嫣然卻正眼也不瞧他,徑自上了轎子,伺候的婦人掖好了簾子,就起轎而去。那後生無奈,只得跟隨其後。司徒嫣然心生不耐,將菱角叫到跟前,吩咐了幾句。
菱角應命,便回身向那人道:“三少爺,小姐這是要進內宅了。你雖是親戚,也是個爺們,怎好跟著進二門的?待會兒老爺來家,不怕挨嗔麼?你有功夫跟著小姐,不如回去將那些文章念熟了,提防老爺問你!”那被喚三少爺之人,眼見被個丫頭當面指摘斥責,心中雖光火不已,卻也情知這是侯爵小姐的貼身侍婢,輕易不敢得罪,連連賠笑作揖,退了出去。
菱角喝退了此人,又跟上轎子。
司徒嫣然在轎上坐著,將兩人應對聽在耳中,心裡暗道:“這表哥說話疲軟,為人糠懦,瞧著就叫人生氣,哪裡有半分男子漢的氣概?偏生父親看重他,我又說不得什麼。”這般煩惱了一陣,忽又憶起適才街上撞見之人,暗自忖道:“我將來的夫婿,若是能得那人一半的氣魄,方才不算辜負了自己。”這念頭乍動,她便覺羞臊難忍,兩頰滾燙。
原來,這司徒嫣然乃是信陵侯司徒仲的麼女。因其母懷胎時為時氣所感,又是大齡生產,此女先天不足,自幼體弱多病,故而頗受乃父憐愛。平日要一奉十,絕無違拗。
然而司徒世家傳至司徒仲這輩,其勢早衰。又因當朝皇帝親征之時,攝政王陰行謀逆之舉,這司徒仲同攝政王私交甚篤,雖有揭發之功,卻為上所疑,長年不受重用。時至今日,雖是鐘鳴鼎食之家,卻早已是江河日下。故而京中但凡略有幾分上進心思的人家,皆不肯與之結親。司徒嫣然上面幾位兄姊皆配了清流人家,到她將笄之年,司徒仲卻另有一番打算。將一眾上門的媒人皆擋了出去,卻自妻族中選了個遠房外甥,放在家中看養,又出資令其讀書。這人悟性本好,功課上又甚勤奮,如今也已考到了舉人。便是先前同司徒嫣然賠笑說話之人,他本名徐中玉,因在家中排行第三,家人皆以“三少爺”呼之。
司徒仲算盤打得極好,奈何司徒嫣然瞧不這徐中玉不上,父女兩個各懷一段心思。
司徒嫣然心裡盤算了一回,又忖道:看他衣著平常,只怕是個平頭百姓,父親又怎會答應這樣的事呢?這念頭一轉,便嘆了口氣,再不去想他。
衣料
卻說陸誠勇同夏春朝走到街邊,丫頭珠兒連忙跟上前來,嘰嘰喳喳道;“少爺神勇,當真是舉世無雙!我在一旁看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奶奶捂著眼睛不敢看,又扯著我問個不住,嗓子都哭啞了。我就說少爺不會有事,果然無事。”陸誠勇聽聞,笑瞅了夏春朝一眼。夏春朝臉上一紅,斥道:“大街上,休要這等胡說,被人聽了去敢笑話咱們張狂。”珠兒嘻嘻笑道:“我說的分明都是實話,誰又會笑?”說著,便向陸誠勇問道:“少爺說,我說的對不對?”陸誠勇含笑頷首道:“你說的很是。”夏春朝便向陸誠勇嗔道:“你還縱著她!”
三人說笑不絕,夏春朝忽然想起一事,向身上一模,那東西果然不見了,連忙回身去找。陸誠勇見狀,問道:“你尋什麼?”夏春朝急切回道:“適才你給我買的麵人,不知去了哪裡。想是方才人多擠掉了。”陸誠勇便道:“大街上人這樣多,那麵人兒掉在地下哪裡還尋得回來,不找也罷了。”夏春朝不依,嘴裡說道:“那是你買給我的,定要尋回來。”陸誠勇聽說,也就隨了她去,一道尋去。
三人向回走出數十步,夏春朝眼尖望見地上一串花花綠綠的物事,慌忙上前撿起,果然便是先前陸誠勇買的那對面人。只是被人群踩踏,已然破碎泥汙,不成個樣子。夏春朝捏著麵人,心裡難過,垂首不語。陸誠勇瞧出來,便道:“不過是個玩意兒,壞了便壞了。你既喜歡,咱們尋那老丈再捏便了。”言罷,便拉了她再去尋那麵人攤子。
豈料,走到地方,卻見那麵人攤子已不見了蹤影,向周遭攤販打聽,原來適才因那瘋馬鬧市,那麵人師父唯恐踏壞了傢伙,便收拾攤子去了。二人均覺十分敗興,只得離去。陸誠勇見夏春朝神情怏怏,蓄意與她開懷,尋思了一陣,便道:“聽聞西街衚衕裡新近開了一家綢緞鋪子,上的料子花樣極是新鮮好看,織工又精。你既做了夫人,霞帔裙衫是少不得的。咱們不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