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皆不言語。
陸賈氏看她們神情有異,問道:“怎麼?”
寶蓮吞吞吐吐道:“前兒蓮姨娘問管家嫂子要鑰匙,說姑娘不在了,那些衣裳放著也是白糟蹋,她要拿了穿。”
陸賈氏聽了,氣的七竅生煙,喝道:“你們太太莫不是死的?!任憑這娼婦作亂麼?!”
寶蓮說道:“太太倒是不準,她便同太太口角了一場。還指著少爺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落後硬是強開了門,拿了衣裳去了。”
陸賈氏聞言大怒,當即披衣起身,柱了柺棍,出門往前院走去。
寶蓮怔了怔,慌忙追出門去,嘴裡就喊道:“老太太,腳下留神,仔細跌著!”
那陸賈氏卻置若罔聞,一路大步流星,走到孫子陸誠勇的院子。
進門卻見小廝金鎖在廊下坐著,陸賈氏張口叱罵道:“你個猴崽子,叫你服侍少爺,你倒在這兒閒晃!他腿腳不便,一時想吃個茶吃個水,使喚誰去?!”
金鎖將嘴一癟,說道:“太太在屋裡,不叫我在跟前杵著,我所以出來。”
陸賈氏一柺棍打過去,罵道:“猴崽子,還敢頂嘴穿越之愛的淚痕!”
那小猴子被打的齜牙咧嘴,又不敢還口。
寶蓮追上前來,趕忙解圍道:“少爺的補品在灶上燉了這半日了,你還不快去端了?”
金鎖嘟嘟囔囔的出門而去,寶蓮攙了陸賈氏,勸道:“大年下,老太太少生氣,天干冷,仔細肝火旺了傷身子。”
陸賈氏也不理她這言語,徑直上階,才邁進門去,就聽見柳氏在屋裡唸叨。
只聽那柳氏道:“勇哥兒,勇哥兒,我一世只養了你們兄妹兩個。紅姐兒是個不孝沒福的,丟下我走了。如今你又成了這樣,叫我這為孃的怎麼放心的下?我也不望別的,只想有個人能在你身邊端茶倒水,給你留個後。待我們老兩口蹬了腿,有人能伺候你下半輩子,我也就安心了。”
她這話落地,卻聽陸誠勇介面道:“娘,我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這個樣子何苦再去糟蹋人家姑娘的終身?便是仗著銀子,硬弄個進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有什麼意思?這話往後可不要再提了。”
柳氏便怒道:“你這是什麼蠢話!進了咱家的門,那便是咱家的人,哪裡由得著她情不情願?!你沒瞧見那騷蹄子這兩日帶著那個雜種,在家裡耀武揚威,好似這閤家子家財都盡歸屬了他們母子了!你再不立起來,莫不是要讓這外人攆了咱們出門麼?!”
陸賈氏見柳氏又使起性子來,當即進去,嘴裡就說道:“勇哥兒這話卻是有仁義的,果然是我詩書門第出身,明白事理。”
陸誠勇躺在炕上,膝上蓋著一床厚毛氈子,見祖母進來,掙了掙終究沒能起來,只好道:“老太太來了,我不能起來,祖母見諒。”
原來,陸誠勇自打壞了腿,逢到雨雪天氣,兩膝就痠疼難耐。宮裡的御醫就教他常拿熱火燻蒸,最好睡在熱炕上。故而,他如今日夜只在炕上躺著,倒也勉強能抵擋那傷痛。
陸賈氏一面搖手道:“你躺著罷,一家子人,你身子不便,何苦講這些虛禮!”說著,自家就在一張椅上坐了。
柳氏見婆母過來,自謂來了救星,連忙說道:“老太太,你快勸勸勇哥兒。這孩子鑽了牛角尖了,這樣子下去,那可……”
她話未說完,陸賈氏橫了她一眼,道:“我卻以為勇哥兒說的有道理,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怎好乾出這等沒天亮的事?”
柳氏頗為納罕,只道往日這婆母的心思與自己是一般的,怎會忽然改了口風。
陸誠勇向著陸賈氏一笑,說道:“老太太說的是,我這輩子已是這樣了,廢人一樣的身子,又何必去糟蹋好人家姑娘!這也只當是兒子的命罷,好在家裡如今不缺了衣食,能讓老太太、老爺太□□度百年,我這心上也略過得去了。若說傳宗接代,有宗哥兒在也是不怕了。”
柳氏聽了兒子這番言語,怒火上湧。正要開口斥責,卻聽陸賈氏道:“你這話倒也不錯,只是一件,春朝同你還不曾換了文書,如今她還是咱們陸家的正頭媳婦。往日你沒回來,她在孃家住著也就罷了。現下你來家了,可沒有叫她在外頭的道理。我看,選個日子,還是接她回來是正理。”
陸誠勇聞聽祖母說起,面現怒色,將鐵錘一般的拳頭狠狠錘在炕上,喝道:“她不守婦道,還忤逆長輩,這等婦人還要她做什麼?!她既然鬧著離了陸家,那就一世不要回來!”
第115章 V後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