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時常在廊上坐著曬太陽,只是懶懶散散,見了人也不願說話。
鋪子那邊,暢春樓雖如石牛入海一無訊息,但夏春朝留住了留香閣、松月樓兩大主顧,又談妥了和祥莊這一宗買賣,算來也能補上暢春樓的虧空。時下不是上貨的時節,買賣稀疏,倒也無需夏春朝操心。
夏春朝每日無事,在家中閒坐,只覺心裡空的發慌。好在傅月明時常邀她出去會茶看戲,閒散閒散。兩個異性姊妹湊在一處,交談一二,夏春朝方才知曉,原來傅月明的丈夫,便是那日同陸誠勇一道離京的欽差。
這日,傅月明聽聞詠春苑又上好戲,便發帖請了夏春朝一道觀看。夏春朝閒來無事,自是欣然赴約。看戲間隔,她便問傅月明前回述說替她與相府拉線一事。傅月明卻道,蕭相壽誕將到,那邊府里正籌備壽宴,顧不上這塊,還是等壽宴過去再說。夏春朝聽有此事,也就罷了。兩人看戲出來,又到天香裡吃了頓湘菜,方才各自回府。
夏春朝乘了馬車回府,才到家門首上,就見門外停著兩乘轎子。
一見這兩頂轎子,她便生出了十二分不耐煩。不等她說話,珠兒便在一旁斥道:“這對母女也真夠沒臉沒皮的,少爺前腳才走,這就又腆著臉來了。嫌前回酒宴少爺跌的她們輕,真是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第71章 V後新章
夏春朝聽了丫頭的話,雙唇緊抿,一言不發,邁步走進府內。一路走回房中,脫了衣裳交寶兒收起來,她自家坐在妝臺前整理妝容。
珠兒只當她生氣,走上前來,低聲勸道:“奶奶也不必生氣,橫豎少爺不待見她們,她們再粘的緊也是無用。”夏春朝不接這話,重新勻了回臉,方才說道:“把咱們帶回來的芙蓉水晶糕,裝一盤子,給太太送去。”珠兒會意,依言裝了點心就往上房去了。
珠兒走到柳氏院子裡,只見忍冬在廊下階上坐著,手裡拿著一把五彩絲線翻花鼓。她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太太房裡來了客,你不在裡頭服侍,怎麼在這兒坐著?”忍冬見她來,連忙起身,撇嘴道:“自打有了迎夏姐姐,太太就不待見我了。但凡人來客往,或有什麼事情,必定將我攆出來。長春姐姐在時,一下也不曾打過我。得她在這兒,動輒就叫太太打我。長成那麼個模樣,又是個尖酸刻薄的脾性,給長春姐姐提鞋也不配呢,真不知太太看上她哪些?”她抱怨了一通,一眼望見珠兒手裡的點心盤子,連忙堆笑道:“姐姐是奉了奶奶的吩咐,來與太太送點心的罷?我倒是多嘴了,太太在裡頭,姐姐快請進去。”說著,伸手比了個二字,悄聲道:“那位今兒又趁著奶奶不在過來了,這會兒正在屋裡,姐姐進去仔細應對。”
珠兒見問不出什麼來,點了點頭,拾階而上,先不進去,只在門外隔著簾子聽覷。
卻聽裡面隱隱約約章姨媽聲音傳出:“……都妥帖了,姐姐還怕什麼?老太太也……那邊說了,咱們的虧空,他們都包了……再萬無一失的……就是打起官司來……量他們商戶……”
珠兒正聽著,那門簾忽被掀起。迎夏站在門裡,也不出來,似笑非笑的將珠兒上下看了一遍,方才說道:“珠兒既來了,怎麼不進去?站在這裡聽小話,是奶奶教出來的規矩?”珠兒不防她忽然出來,被抓了個當場,面上正有些不好看,卻聽她言語涉及自家主子,對著自己連聲姐姐也不叫,不由惱羞成怒,當面斥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這裡聽小話?我來與太太送點心,還不曾進去,你就一聲兒不吭的撞了出來。倘或我被你撞到,點心灑了怎麼辦?這是奶奶孝敬太太的,你擔待的起麼?!”一語未畢,又點頭譏笑道:“到底是下等人家出來的,沒在主子跟前受過調理,言行難免不入人眼些,我且不與你計較。”說著,也不理會迎夏,仰頭走了進去。
她這一席話,倒把迎夏氣了個愣怔,好半日才緩過來,渾身哆嗦著冷笑道:“主子奴才,長遠都這麼硬氣才好。小心將來錯了腳,崴了可就難看了!”說畢,將簾子一摔,往外去了。
珠兒走到次間門上,向裡輕聲報道:“太太,奶奶打發我送點心來了。”
一聲落地,裡面談話輒止,只聽柳氏道:“進來罷。”
珠兒邁步進內,只見章姨媽果然在炕上陪柳氏坐著,卻沒見章雪妍過來。當下,她低頭上前,將點心連盤子放在炕几上,向著兩人道了個萬福,口裡低聲道:“給太太、姨太太請安,奶奶才打外頭回來,買的和祥莊的芙蓉水晶糕,打發小的給二位送來。”
柳氏不曾言語,章姨媽卻抬手向那盤子裡拈了一塊點心起來,向珠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