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你想做什麼!”
有個聲音不勝悲涼地說:“至少讓我帶她的屍首回去……”
而後寂靜了下來,有人推門進來,腳步有些凌亂。
我看到身著一襲青蟒衣的流景滿面悲痛地走進來,隨即充滿驚愕地看著抱在一起的我們。
“阿菱……你不是……我怎麼聽說你已經追隨他而去。你們怎麼……”流景驚愕地看著此刻活生生在他面前的我們,目光停留在我們身著的壽衣上。
“流景,我們沒事了。”我離開李玢之的懷抱,坐直了身子向他笑笑。
流景的眼神剎那變得有些複雜,隨即湧上欣喜,上下打量著我:“阿菱,你還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他這樣神經質般喃喃地說了許多遍,而後望向躺在床上的李玢之,神色又變得古怪起來:“想不到你的命這樣大……他們明明回稟說你這次絕無活路……”
“這次我沒能死,讓督公失望了。”李玢之淡淡道。
他們望向對方的視線彷彿能迸出火花來。
我來回看著他們兩人,他們卻沒再說一個字,我叫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玢之安撫地將手放在我肩頭:“其實事情很簡單,在我去祭廟的途中,遭到了攔截追殺。”
“啊!”雖然我料到是這樣,還是忍不住驚呼,用指責的眼神看向流景:“你為什麼要這樣狠毒……”
流景在我的逼視下,嘴唇顫抖著,卻一語不發。
李玢之繼續道:“萱萱,這大半年裡,我許多手下為了救我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我逃亡了好久,總算留著最後一口氣回到京城。當時我的傷已經很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但就想著見你最後一面也好,才會在大雪夜裡帶著傷翻牆進來。”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點一滴被融化,
我們的眼神交會,濃濃的情誼在室內蔓延。
我挽起李玢之的手,收起笑容回頭面對著流景冷淡道:“流景,你一直對我很好,我把你的好都記在心裡。可李玢之是我最心愛的人,我不能容忍你傷害他。”
流景看著我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臉色蒼白得好像輕輕一觸就會碎裂開的瓷器。
“阿菱……我寧可被你用刀子割在身上,也比聽到你這樣對我說話要好……”他的聲音痛苦無比,閉上了雙眼就衝向門外。
我情不自禁將李玢之的手握得更緊:當年那個在月下對我溫柔微笑的流景,處處照顧著我的流景就這樣離我遠去了……
“萱萱,我明白你的感受,畢竟他雖然對別人都十分狠辣,但對你一直都很好……”李玢之將另一隻手覆上來,將我的手包裹起來。
“玢之,我不要緊的。”我忍著心裡的一絲痛,對他笑笑。
片刻後,院外諸人都跑了進來。其中的魚片和魚羹面色鐵青。七叔嚷嚷著:“丫頭你們沒事吧!”
我對他勉強一笑:“沒事,你們也沒事吧?”
七叔拍著胸口心有餘悸:“沒事是沒事,不過叔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讓那麼多兵拿刀架著脖子呀!可嚇死俺了!想不到那流景這麼有來頭!”
魚片面色不善地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被魚羹按住:“夫人,你以前與那人走得那麼近,難道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嗎?”魚羹的眼神裡也帶著指責。
我搖搖頭:“我從來沒問過他的來歷,也是直到最近才得知他竟是……”我說到這裡,心中一陣難過,再也說不下去。
“他就是害我們闔府一夜之間死於非命的元兇!”魚片忍不住叫道。
“什麼!”我驚異地望向魚片,“你說什麼?”
“剛才他帶來的那些人,正是內廠的番子!”魚片咬牙切齒,“那些追殺我們的黑衣人身上不就搜出過內廠的腰牌嗎?而聽稱呼,他竟然就是內廠的督公!能夠出動內廠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是啊……我雖然隱約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一直沒有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這些年裡,我也聽說過不少關於內廠的所作所為……流景的身上究竟欠下了多少血債,恐怕他幾輩子都無法贖清了吧……
想到這裡我不禁身子一顫,為剛才所猜想的結局而心寒。李玢之包住我的手緊了緊:“萱萱,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情的發展大家都無法預料。否則,他也就不會走到今日這步了。”
魚羹開啟窗,外面已經放晴了,撒進一室陽光。雖然仍是冬日,屋內卻因這陽光多了分暖意。
我握緊了李玢之的手,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