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人能夠近前將她制住,她甚至打滾亂撞著,滾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去,老太太本來還在裝胸口疼和哭嚎,但是在喬婉這個既不要臉又不要命的演技派面前,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了,誰都想不到一個九歲的小姑娘知道耍這種把戲,所以都以為她是真的犯了羊癲瘋。
老太太也被嚇到了,完全忘了哭嚎和裝胸口疼,因為喬婉朝她撞過去,她一聲驚呼,趕緊讓牛媽媽把她扶著往旁邊躲了。
喬婉還在地板上裝瘋癲,好好的小姑娘,糊得比叫花子還難看。
黃氏也根本想不到喬婉是在裝瘋,她嚇壞了,大哭起來,看房子裡一房間女人沒法制住喬婉,就讓同樣嚇壞的杏月趕緊去叫劉定,去叫喬璟,叫什麼人都好,趕緊讓她的女兒好起來。
喬婉這個樣子,老太太也不好繼續留在喬家三房家裡了,居然就什麼話也沒說,讓牛媽媽和丫鬟們扶著她出去了,黃氏好歹還多看了喬婉幾眼,想要給安氏一點建議,囁嚅了兩句,最後也不了了之,趕緊跟著老太太出去了。
喬婉十分敬業,老太太一行人已經走出二門了,她還在演,只是沒有像之前那麼瘋癲了,於是黃氏的力氣就制住了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兒啊,我兒啊,馬上就好了,大夫就來,大夫就來……”
柳月去叫大夫去了,杏月去叫劉定去了,在老太太一行人走掉之後,房間裡一時就只剩下了安氏和喬婉,喬婉過了一會兒,就徹底安靜下來了,朝還在哭泣的安氏冷靜地說,“娘,我沒事。”
安氏愣愣看著她,喬婉便還朝安氏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個笑臉,伸手抓住了安氏的手,又說了一遍,“娘,我沒事,我是裝的。”
安氏一瞬間就明白了,但是明白的同時,哭得更厲害了。
安氏將喬婉抱著進了自己的臥室,將她放在榻上,眼淚啪啪啪地掉,喬婉只好抱住了她,困難地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背,說,“娘,我沒事,你別哭了。”
安氏還是哭著,止不住眼淚。
喬婉只好說,“娘,我剛才撞得好疼,衣裳也髒了,臉也髒了,我想洗個澡換身衣裳。”
安氏這才深吸幾口氣,眼淚慢慢地止住了,只是依然是一臉哀慼。
劉定帶著兒子下鄉去檢視喬家田畝今年稻子的情況預估收成去了,杏月根本沒有叫到劉定,只是叫了剛買菜回來的季嬸子,叫季嬸子進屋裡來後,她又跑去叫在社學裡的喬璟去了。
季嬸子進屋來,喬婉就裝作傻愣愣的,好歹是不亂髮瘋了。
季嬸子剛才只是聽到正屋這邊的哭嚎聲,又聽杏月比劃了好幾句,她只是知道個大概,並不知道具體情況,就問,“太太,姑娘這是怎麼了?”
安氏嘆了口氣,說,“恐怕是被老太太那麼一哭嚎,屋子裡人事又亂糟糟,她被嚇到了,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去準備些浴湯,我給姑娘洗個澡,收拾收拾。”
季嬸子沒動,說,“姑娘又突然發起瘋來,怎麼辦。”
安氏說,“不會了。”
柳月請了大夫來,喬婉正在洗澡,安氏的臥室裡面靠北有個小隔間,做了淨房,她就在裡面洗。
安氏讓柳月季嬸子她們都出去了,先招待大夫坐著吃會兒茶。
淨房裡,安氏給喬婉洗著澡,悽悽地說道,“你可真是嚇壞娘了。”
喬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是想只有這樣才能趕走奶奶和大伯母她們,就這麼做了。”
安氏嘆了口氣。
喬婉又說,“這世上本來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敢肯定,要不是我這樣趕走了奶奶,她就肯定要在咱們家裡住下來,鬧得咱們家不得安寧,最後你不得不給她錢。”
安氏想到在喬婉裝瘋之後,老太太胸口也不疼了,也不哭嚎了,反而腿腳靈便地飛快就走了,又覺得很好笑,她苦笑了一聲,說,“這個老太太,她這麼大把年紀了,也沒比當年好哪一點。”
喬婉說,“下次她敢再來,也只能再上這一招了,你就說我看到她就要發瘋。只有比她更不要臉,才能制住她。”
安氏給了喬婉瘦弱的背脊一輕輕地巴掌,說,“你這個孩子,以後千萬不能這樣了。你要是得了個有瘋病的名聲,以後恐怕是休想嫁出去了。”
喬婉想說那就不嫁,但是看到安氏又要流眼淚的樣子,就只好不說了,便道,“老太太這樣子,是非要咱們家的產業不可,娘,咱們恐怕得好好想法子才行。”
安氏嘆息道,“再寫信催一催你大舅吧。”
喬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