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帶著璟哥兒過得實在窘迫,才叫了他家的僕人並且出錢給咱們家將房子修整了一翻,這下狀況才稍稍好點。後來買下酒坊,也是我大哥的意思,三爺只會讀聖賢書,哪裡會知道做生意的門道,買酒坊的錢也是我大哥出的,後來我經營,他在裡面佔了三分股,這些,讓原來張家的人來說,當時作保的是衙門裡知縣身邊的劉文書,還有碼頭做船幫生意的張舜復,張舜復是賣酒坊的張舜慶的同族兄弟,這些人都可以給作證,當初是我孃家給的銀錢,後來買田畝和鋪子,已經是酒坊有利可賺,才能買下的,雖如此,鋪子也是我孃家大哥給補貼的銀錢進去,他家現在也還佔三股在裡面。如若父親當年真給我們三房留了什麼私房,我們三房當時不會過得那麼窘迫,三爺要不是當時過得太差,要去考學,卻連一頓好的都吃不上,何至於將身體給拖垮了,身體被拖垮了,病得難受,他也沒告訴我一聲,一直瞞著,那只是他想著沒有錢去治病,如若不是這樣,他何至於早早拋下咱們孃兒幾個,讓我們在這裡受人欺負。”
安氏說到最後,已*哭起來。
喬婉也被說得流了眼淚,哭著到安氏的跟前,小小的身子要摟住安氏,安氏於是一把抱住她,哭得更厲害了。
老太太沉默了,黃氏也沉默了,連牛媽媽也沉默了。
過了好一陣子,看安氏和喬婉沒有任何要停止哭泣的意思,而且連柳月杏月也跟著主子哭了起來,黃氏這才把目光轉向老太太,老太太也捏著帕子在揩眼睛,老太太被黃氏盯著,她面上雖然沒有理她,但是卻不得不發話了、
畢竟要是從三房要不到錢,就該她老太婆出給喬大爺治病的錢,那畢竟是她的親兒子,她哪裡能夠看到他受苦呢。而她的私房,要是她真拿出去了,以後在大房家裡,恐怕日子就沒法過了。她老了,只有有銀錢伴身,才會覺得有一絲安全。
老太太直接說道,“當初你家裡既然困窘成那個樣子,也沒有找兄弟們幫襯,反而是去找你孃家來幫忙,這又是為何。你孃家大哥那個人,我也是見過的,不過是逐利商人,你又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會幫你到那個程度。老爺子親口在我耳邊說的,給你們三房留了銀錢,那斷斷是不會錯的。老三媳婦,你這樣在我這麼一個老婆子面前來哭訴,讓我這個要入土的老婆子怎麼想。到時候叫了族裡的族老和老四一家來,理也是佔在我這邊的。”
黃氏穩坐泰山地坐在那裡看著安氏,安氏臉上還掛著眼淚,看向老太太,說,“母親,那錢是沒有的,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
老太太板了臉,“你們一家只是庶子,庶子本來就不該繼承產業,現在老三也過世了,你要是想要再嫁,這份本來就該是喬家的產業,你要帶走嗎。”
安氏聽她說這句話,人就控制不住情緒了,站起身來,將喬婉放到一邊,氣勢洶洶地說道,“老太太,你別看我家裡是孤兒寡母就欺人太甚,三爺才走一年時間,咱們家還全在戴孝,我也沒有要再嫁的意思。你們這是明著想搶我三房的產業,除非我三房死絕了,不然不可能。”
安氏大聲吼著,老太太一臉驚愕之後就做出受到了欺負的表情,開始捂著胸口,一邊大聲咳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你這是……汙衊我老婆子,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了,被一個庶子的媳婦這麼說,哎呀,這日子還怎麼過……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喬婉盯著老太太,看得目瞪口呆,安氏沒有動,黃氏上前去扶住了老太太,一邊端茶要她喝,一邊給她撫胸口,還對黃氏喝道,“三弟妹,你把母親氣成了這樣,母親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家要怎麼辦?”
安氏沒有回應。
老太太更來勁地呻吟起來,她帶來的丫鬟婆子一窩蜂圍上去照顧,房間裡一時亂成一團,黃氏還大叫道,“叫大夫,趕緊叫大夫,老太太的胸口疼又犯了……”
還要讓人將老太太抬進安氏的臥室裡去。
喬婉當機立斷,突然倒在地上,在地上胡亂叫著,抖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安氏被喬婉嚇得不輕,一聲大叫撲到喬婉身上去,要摟住她,卻架不住她發瘋時候的力氣,安氏哭嚎起來,“兒啊,兒啊,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還是牛媽媽看了一眼,說,“這莫不是羊癲瘋?”
安氏更是嚇壞了,要抱住她,“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快去叫大夫,大夫,大夫啊……”
☆、第十六章 裝瘋
第十六章
堂屋裡一時間混亂非常,喬婉滾在地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