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寶是誰?那西施又該是誰?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呢。
君夫人一愣,似是語塞,但只是一瞬間,她立即恢復了溫和的笑臉,看著我道,“香寶是何人呢?西施你可知道?”
夷光微微抬頭,似是以為君夫人此言是對她所講。
“西施從未聽過香寶此人。”微微揚首,我搶先笑道。
“如此倒是我記錯了。”君夫人笑得一派雍容。
夷光瞪大雙眼,怔怔地看向君夫人,一臉的不敢置信。她在驚訝什麼?驚訝君夫人竟然倒戈相向?驚訝君夫人竟然不幫她澄清?真是單純的孩子呢,以君夫人的城府之深,她又豈能真心相待,她又豈會因一個不相干的女子壞了她的計劃?利益當前,她斷然是顧不得夷光的死活了。
“稟君上,微臣已按君上吩咐,在越挑出美人八名,現已送往土城。”文種突然開口,打破了有些僵持的局面。
勾踐微微點頭,忽而看向我道,“既然如此,西施也一道前往土城吧。”
土城?就是歷史上那個勾踐用來訓練施展美人計的“女子間諜”的地方?我低頭稱是,事到如今,斷然是沒有我否決的權力了。但我沒有看向勾踐,不知道他現在是何表情?當初他曾那樣自信,要江山美人盡得於囊中,只是時至今日,他失了江山,也失了美人……呵呵……他該當如何?
“稟君上,土城之行,西施為國而往,只是西施尚有一請求。”抬頭,我看向勾踐。
“講。”他竟仍是一臉的溫和,全然沒有一個亡國之君應有的頹喪。
“範將軍須得陪同前往。”我微笑著緩緩開口,完全無視於西施蒼白的神色。
勾踐看了我許久,最終頷首。不知是否錯覺,我竟聽到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得到了越王的首肯,我不著痕跡地拉了范蠡便要離開了。
我要去找莫離,我想去見衛琴,我要確認他安然無恙……
其實我可以不拉著范蠡一起離開,但我卻仍是十分刻意地拉著他。捫心自問,為什麼?我為什麼非要如此不可?
只是因為想見到西施悲傷欲絕的神情嗎?如果真是如此,我還真是壞啊。可是,我那麼痛,為什麼我不能再去刺傷別人?或許,自己那痛不欲生的悲傷,以別人悲傷就能治癒?
還是說……我真的只是想跟范蠡在一起,我真的只是不想他跟夷光在一起而已?
任由我拉著離開,范蠡僵著身子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好些了?”走出大廳,被我拉著一直沒有開口的范蠡突然開口道。
我回頭看他,鬆開了一直抓著他的手。心下卻是微微一怔,好些了?什麼意思?他知道我的不甘心,所以在縱容我的任性嗎?所以他剛剛即使見到夷光傷心,他還是由著我被我拉出來?不知為可,我突然有這樣的感覺。
“好很多。”我揚唇,笑得無比燦爛。大概笑得太過燦爛了吧,我的眼睛有些痠痛。
“對不起。”沒來由的,他忽然道。
笑容微微僵住,我抬頭看著他。清楚地記得,那一日為了替夷光瞞住下毒一事,他也跟我說了這三個字吧。呵呵,終究……只是對不起嗎?
“那一段對你沒什麼影響的記憶……”我抬頭望著他,“你想起來了嗎?”輕輕開口,我仍是笑,懶懶的。
范蠡劍眉微皺,深深地看著我,他眼神裡的那是什麼?是愧疚嗎?
我看著他緩緩伸出手來,似是要輕撫的我臉頰一般,但他的手卻只是定定地停留在我的臉頰旁邊,沒有撫上。
“範大哥……”西施不知什麼時候追了出來,仍是那一副怯生生的嗓音。
范蠡似是回過神來,握掌成拳,收回了停留在我臉頰旁邊的右手。
沒有精力再去理會夷光,我轉身離開。
折磨對方,最高段的方法無非便是貓捉老鼠一般,給它喘息的空間,卻又給它無形的壓力。
現在的我,彷彿一隻刺蝟一般,只想將那些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楚全部奉還!
我這是怎麼了?
“香寶。”身後突然想起了莫離的聲音。
我忙回頭,“衛琴呢,帶回了嗎?他受傷不輕,找大夫了沒?”連珠炮似的,我有些急躁地問,畢竟我親眼看著衛琴受了那樣嚴重的傷。
“衛琴他……”莫離低頭,似有難言之處。
“他怎麼了?”我心裡“咯噔”一下,莫非他傷重難治?
莫離仍是低頭不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