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返越了?夫差究竟在想什麼?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勾踐的狼子野心,為什麼還要准許他返越?這無疑是縱虎歸山!
“萬萬不可!”伍子胥猛地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大吼,“大王莫要縱虎歸山!”
“越王對我吳國忠心耿耿,若非他,孤王今日怕是早已一命嗚呼了呢。”夫差仍是輕笑。
“勾踐這廝狼子野心,他日可下嘗大王之糞便,明日便可上食大王之心!請大王三思!”伍子胥咬牙,繼續諫言。
勾踐仍是恭順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沒有開口為自己爭辯,果然深沉得可怕,此時他若是開口,伍子胥定會將矛頭直指向他,局時反而不利,現在這般,他不為自己作任何爭辯,倒成了夫差和伍子胥之爭了。
“伍相國多慮了。”夫差仍是不急不徐地啜飲著杯中之物,冷眼看著伍子胥心急如焚,面紅耳赤。
“你!你!你!豎子不足與謀!”伍子胥氣急,轉身拂袖離去。
“吩咐下去,明日設宴,送越王返越。”看著伍子胥氣得轉身離去,夫差咧了咧嘴,笑。
“大王英明!大王英明!”一旁的伯否忙大呼道。
一眾人等面面相覷,隨即紛紛下跪,連聲大呼,“大王英明……”
在一片歌功頌德中,夫差揚著唇緩緩走到我身邊,將一旁的狐皮斗篷圍在我身上,便一手擁著我,大笑著走出了大殿。
那一身明黃,刺目極了。
身後,那聲“大王英明”久久不散……
“為何?”由他擁著我出了大殿,我終是忍不住開口。
如今一步一步,鬼使神差般地與歷史重重吻合,只是……我不想看到他那般的結局……
“為何放勾踐返越?”咬了咬牙,我道。
夫差微微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接地問他,隨即抿唇,笑。
我看著他,想知道答案。
他卻突然湊近了我,低頭靠在我的頸窩,輕輕嗅了嗅,“好暖。”
我想推開他問個仔細,他卻擁著我,紋絲不動。
“美人入吳……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嗎?”半晌,他忽然低低地道。
身子微微一僵,我難以動彈。
“只是是美人想要的,孤王都會雙手奉上……”輕舔著我的耳廓,他低低地呢喃,“一切皆如美人所願。”
看不清他的神情,我辨不清真假,只得怔怔地由他抱著,心裡亂成一團。夫差啊夫差,果然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可他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緩緩滑下我的腰,輕輕覆在我已然平坦的腹上,突然開口,“痛嗎?……很痛吧。”
“嗯,是啊,很痛。”怔了一下,我拉了拉唇角,笑。
“聽說是女孩?……漂亮嗎?”輕輕地,他的手撫摩著我微涼的臉,道。
“嗯,漂亮極了。”我彎起唇,眼前卻是一片模糊,這樣的對話,彷彿是一個平凡的媽媽,語氣裡帶著三分驕傲地談起自己的女兒……
感覺那雙擁著我的手緊了緊,“像誰?”
我想起了她漂亮的鼻子,“鼻子像你,嘴巴像我。”
“那就真的很漂亮了。”夫差的聲音悠遠得彷彿從雲端深處傳來。
半晌無語。
被他緊緊擁在懷中,我卻仍是看不清他。
館娃初起
“美人一曲響屐舞,真真是動人心魄……”擁著我,夫差淡淡笑道。
靠在他懷中,我無語。
他低頭,看著我,忽然道,“孤王為美人建一座宮殿,可好?”
我訝異,有些回不過神來,宮殿?
“嗯,建一座華麗的宮殿,只供美人一人獨享,就算孤王不在,也無人可動你分毫。”
我怔怔地看著他,黑夜裡,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夫差的女人,決不會孤軍作戰。這是他答應我的,如今我在他的宮殿,在他的庇護之下,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他作為一個帝王的自尊,不允許他如此吧。那個驕傲的帝王。
第二日,夫差便著人聚集了吳國所有著名的工匠,開始建造一座據說是屬於我的宮殿。
而我的身子,也因為這一次的生產而原氣大傷,只得留醉月閣靜養,暫不能興風作浪。
一轉眼,勾踐返越已有三年,史連卻仍是留在吳國,或許……他是被丟棄在這吳國的棋子,亦或許……他的留下,又是勾踐所佈的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