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涼。
飄搖的小船,在江面上輕輕浮動。少女美好的身體,此刻蜷成小小的一團,弱不禁風。月光照在她沾著水霧的睫『毛』上,微微閃動著。
是夢嗎?夢裡也是這樣皎潔的月『色』,媽媽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下翻飛,溫柔的側臉,在月光下變成一個美麗的剪影。她輕輕閉著眼睛,嘴角上溢位一個幸福的微笑,沉醉在行雲流水的旋律裡。
離對岸還有一段距離。
一顆晶瑩的淚珠,滑過少女嬌嫩細膩的臉頰。
“媽媽……”她忍不住輕喚出聲。
……
陸元赫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月『色』勾勒出他英挺俊逸的輪廓,指尖一點火光忽明忽暗,菸灰缸裡,已經落滿了菸頭。
不是沒有看過這樣的夜景。
在他開會、看檔案,腦子裡裝滿了收購案和新策略,整個寰宇大樓裡燈火通明,通宵達旦的時候,他也常看到,這座城市凌晨時分,安靜又寂寥的一刻。
可是現在,他的心,卻好像被這清冷的月光,照亮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驀地柔軟起來。
他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深究,只好站在落地窗前,握著電話,一支接一支地吸菸。
韓彬剛才彙報說,那個小東西,在酩悅酒吧的後門,被一輛麵包車劫走了。交通監控顯示,那輛車下了繞城高速之後,選了一條沒有監控覆蓋的小路,再也查不到了。
已經派出了十幾輛車去找,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麵包車在一處廢棄倉庫外找到了,車裡的人卻不知所蹤。
陸元赫摁滅了菸頭,轉身離開辦公室,給韓彬撥了一個電話。
“錢準備好了麼?”
“陸少……”
“我問你準沒準備好,別廢話。”
“……準備好了,在城西體育場外面了。有人『露』頭我們立馬去抓。”
然而,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白鴿很快耗盡了體力,耳朵裡是悶悶的水聲。
陸元赫扯鬆了領帶,輕輕眯起眼睛,『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不用抓。就陪他們玩個貓鼠遊戲麼,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動我的人。”
前一天對白鴿動手動腳的男人,正跪在地上,被一群穿著清一『色』黑『色』西裝的打手圍住。
說完開啟車門,踩下油門,一陣風一樣開了出去。
……
白鴿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快亮了。她是被岸上的喧譁聲吵醒的,隱隱能聽到打鬥的聲音。
船上的男人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輕手輕腳地收起了錨。小船悄悄地向江心飄去。
嘴上的膠布隔絕了她的呼救,只好眼睜睜看著,船離岸上的喧鬧聲漸漸遠了。
船上的男人走進了船艙,一把拉起白鴿:“姑娘,實在是沒有退路,得罪了!”
陸元赫揚了揚下巴,示意男人繼續說。
男人的聲音很低,白鴿認得他的聲音,就是他昨天呵斥了那個油腔滑調的油膩男。此刻男人將白鴿拖拽著拉出船艙,抓著她的肩膀,白鴿吃痛,心裡一片惶惶然。
岸上的聲音她剛才聽得很清楚。是陸元赫來了嗎?她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只有幾面之緣,會為了自己,冒著危險找到這麼遠的地方?
可如果不是陸元赫,卻又實在想不出能是誰來了。
此刻,岸上。
陸元赫猛然回頭。
前一天對白鴿動手動腳的男人,正跪在地上,被一群穿著清一『色』黑『色』西裝的打手圍住。
“憑你看重她這條命!實話說,我身上,不差這一樁命案!”說著,又推了一把白鴿的肩膀,“管好你的人!”
“說!人在哪?”
男人臉上已經青紫一片,嘴角和鼻子都出了血,一隻眼睛已經腫的睜不開卻依舊緊咬著牙關。
離對岸還有一段距離。
陸元赫從車裡悠悠走下來,正要開口,卻被江心處傳來的呼喊打斷了。
“陸少!”
最後,白鴿累了,辨認不出這曲子了,她認輸了,她放棄了。她想在這琴聲中再睡一會兒。
陸元赫猛然回頭。
該死!跟著拿了錢的綁匪『摸』到這附近,竟然沒發現剛才藏在蘆葦叢裡的這艘小船。
小船上,白鴿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猶疑驚慌,單薄地像一個紙人,好似隨時都會飄走。
旁邊的男人矮小精悍,眼神卻冷冽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