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還是沒有訊號。
白鴿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隻手捂住手腕流血的傷口,心裡開始盤算下一步怎麼辦。
“擦……老子不想死在這種地方啊……小鴿,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秦佳楠看著白鴿包起來的手腕,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她一邊死死握著方向盤,一邊控制不住地流眼淚。
兩個女孩兒都開始一陣陣後怕,剛才要不是中途醒來,今天一定在劫難逃,這會兒肯定早已經出了意外。
現在,她們既不敢繼續開,也不敢停下。
因為眼看天要黑了,兩個人不認識路,油表也快到底了。
“小鴿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粗枝大葉的,也不會出這種事……”秦佳楠越開越絕望,鋪天蓋地的絕望讓她開始抽泣,她時不時地抬手抹一把鼻涕眼淚,儘管如此,她依然目不斜視地死死抓著方向盤不放手。
“佳楠,我們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白鴿撫上秦佳楠的手臂,剋制著心裡的恐懼來安撫秦佳楠的情緒,“我還沒參加你研究生的畢業典禮,你還沒成為我的金牌經紀人……我們還沒做彼此的伴娘,沒讓你兒子娶我閨女,結成親家呢……”
白鴿一邊說著話,一邊還扶著自己止不住發抖的腿。過去都是秦佳楠罩著自己,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秦佳楠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眼下油表已經開始報警了,白鴿拍拍秦佳楠的手臂,“佳楠,我們先停下吧。”
車最後在一處小溪邊停了下來。除了水邊的幾塊石頭,這裡根本沒有像樣的遮擋物,車停在這裡簡直就像個靶子。
“小鴿你還在流血呢。”
秦佳楠說著就又要哭,她急著要看白鴿的傷口,白鴿執意不肯。
她走到水邊,在溪水裡洗了洗傷口,用手帕乾淨的一面將手腕重新包了起來。
“身上一點消毒的東西都沒有……”秦佳楠自責又懊惱,“你得趕緊去醫院才行啊,你的手不能受傷……這是你吃飯的本事……我之前看到我們路過村子了,咱們現在往回走,去村子裡找人借車和幫忙吧。”
白鴿卻搖搖頭,“太冒險了,萬一再遇見剛才的司機怎麼辦,萬一他還有同夥,咱們倆就徹底交代在這兒了。”
“那怎麼辦?咱們往前走?總之得趕緊離開這個車……”
“噓——”白鴿卻在這時一把扯過秦佳楠的手臂,“有人來了。”拽著秦佳楠閃身藏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頭。天『色』將黑,太陽在天邊只有最後一點光暈,兩個女孩兒緊張地盯著數十米外,沒看向彼此,卻能明顯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和顫抖。
不遠處一輛車正朝著她們駛來,因為地面不平,車輛顛簸,車燈也跟著左晃右晃,晃得她們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是在這一陣的汽車引擎聲中,兩個女孩兒的神經全都繃緊了。
秦佳楠緊緊握住了手裡的防曬噴霧,這是她們兩個現在手裡唯一能用來防身的了。如果,是那個司機和同夥追來了,她就要用這瓶噴霧拖住來人,給白鴿爭取逃跑的機會。
車,在她們的車後面停了下來。
砰。
關車門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
白鴿覺得自己心裡好像就要尖叫出聲了,那尖叫聲就盤桓在腦子裡,尖細尖細的,就像腦子裡繃緊的那根弦。她手心出了一層涼汗,秦佳楠伸過來的手,同樣也是一層涼汗。
車上下來的人先是圍著車檢查了一圈,然後看到石頭上的血跡,緊緊皺起了眉。
慕一辰送給白鴿的手機裡有特殊的衛星定位。
今天他在劇組一直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不見白鴿,後來又聽說劇組派接白鴿的司機跑了空跑,沒接到人,他就覺得,可能出事了。定位顯示,白鴿離開了江城,但是卻並不是朝榕城走的,車出了江城開始就偏離了路線。
慕一辰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就開車來追,一路追到這裡,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慕……一辰?”
白鴿看清了來人後站起了身,又扶了秦佳楠一把,她有點不敢確定荒郊野嶺慕一辰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總覺得像是自己的錯覺。“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慕一辰長舒一口氣。眼下人安然無恙,他本想開口調侃調侃,卻在抬眼的時候看見兩個女孩兒瑟瑟縮縮手拉在一起互相打氣的樣子,然後就什麼說不出口了。
再看看路邊那輛棄置的車,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
他目光在對面來回逡巡,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白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