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源越說聲音越小,好像越說越沒有底氣。
結婚,這個詞白鴿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嫁給裴思源,成為他身邊的女人,每天上班時送他出門,下班時為他擺好拖鞋。
那是白鴿曾經認為水到渠成的事。
結婚這個詞好像被白鴿賦予了太多意義,承載了她太多的期待。
正因如此,當看著眼前的鋼印蓋下去,工作人員說著恭喜,遞過來兩個紅本本的時候,她都沒緩過神來。
呼……結婚原來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兒。前腳進門,後腳出門,填一張表格,十分鐘都不到。
說完,白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轉身就跑。
短短兩天的時間,自己從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迷』夢裡驚醒,才發現原來結婚是一件這麼簡單利落,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兒。
雖然對身邊這個男人一無所知,但是總算能把白展留在自己身邊。白鴿心裡說不上是苦澀,還是如釋重負。
裴思源。這三個字真的要徹底成為過去了。那些帶著甜味的,一樣的記憶,真的只能風一吹就散。從今以後,就應該給生活繫上一個大大的死結,把裴思源留在死結的另一端,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呼……結婚原來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兒。前腳進門,後腳出門,填一張表格,十分鐘都不到。
可剛出民政局走了幾步,裴思源的電話就打來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白鴿卻覺得,他們好像隔了一輩子那麼遠。
“小鴿你沒事吧?昨天肯定嚇壞了,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卻又恍如隔世。
“嗯,我沒事。”
卻又恍如隔世。
白鴿這才想起,昨天在酩悅酒吧,被那群流氓鬧的一陣混『亂』的時候,裴思源也在場目睹了一切了,不禁皺起了眉。
呼……結婚原來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兒。前腳進門,後腳出門,填一張表格,十分鐘都不到。
“昨晚打你手機一直打不通。”
白鴿沒吭聲,也沒有提手機被沫鄰丟進水桶的事。
“小鴿,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們見面說好嗎……我在學校的湖邊等你。”
白鴿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呼……結婚原來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兒。前腳進門,後腳出門,填一張表格,十分鐘都不到。
已經訂婚的你,又和剛剛領證的我,有什麼話說。
真是諷刺。
不過,白鴿還是答應了。就當作,和過去的四年揮手作別吧。
卻又恍如隔世。
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的。
不如就,乾脆一點。
***
聽著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白鴿卻覺得,他們好像隔了一輩子那麼遠。
等在民政局門口的韓彬,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自家總裁,趕忙迎了上去。
明明說著荒唐的話,卻好像不容自己拒絕。
“陸少,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是直接回去見老爺和夫人,還是先召開新聞釋出會,還是先準備禮品去少『奶』『奶』家拜訪,還是……”
“陸少,現在怎麼辦?”
陸元赫卻長腿一邁,坐進車裡,慵懶地眯起眼睛:“走,我要回家補一覺。”
韓彬:“……”
韓彬現在才明白,原來現代人的崩潰,真的是無聲無息的。就像他自己,表面上一切如常,其實心裡已經,崩潰了……
其實陸元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剛才小女人拉著自己的手飛快跑開,自己只能甩開步子跟上去。而這個小女人說要跟自己商量的事情,竟然……是要主動嫁給自己……
陸元赫閉上眼睛,那一幕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眼前的女孩兒身材嬌小,長髮及腰,逆著盛夏的日光,眉眼之間全是朝『露』一般的溫潤和怯懦。
如果可以,白鴿多想也和大多數人一樣,按照正常的軌跡,平平常常地讀書畢業,安安穩穩地長大。
明明說著荒唐的話,卻好像不容自己拒絕。
鬼使神差地,陸元赫就答應了。帶她取了戶口本,在民政局拍了一張紅底照片,然後咔嚓蓋一個鋼印,就這麼,結婚了。
想到那天早晨,在酒店慌慌張張寫了一張便箋就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了的女孩兒,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