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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捺不住抬首瞧了瞧看似專心用食的儀華,心下狠了狠再狠了狠,緊握著雙拳,道:“小姐,馮媽媽……走了有些時候了。生前的時候,馮媽媽就對奴婢說過陳媽媽不錯,這些日子奴婢也冷眼瞧著,陳媽媽是當用的。再說小姐為婦之日不久,身邊總要有個省事的媽媽在。若是……看著……”

“恩,我知道。”見阿秋說了許久也沒說完一句話,儀華看她一眼,放下手裡的紅棗燕窩,嘆息了一聲道。

阿秋正糾著心,難以道出那句“取代馮媽媽”的話,忽聽儀華這樣開口,不由一愣道:“小姐,您……”

面對阿秋的驚詫,儀華沒有做出一句解釋,只放任著身上突然泛起的無力,將自己拋仰上了厚厚的靠褥上,另開口道:“與陳媽媽相處了兩年,她是什麼品性,你我都看在眼裡。等臘八過後,就把我內堂裡的事交給她吧,以後你和她有什麼事就有商有量的去做。”語畢,緩緩地閉上雙目。

阿秋低低的“恩”了一聲,沉默良久,又稟道:“今兒起得早,小姐想必是困了,您先就會兒盹。奴婢這把桌給撤了。”說著見儀華無反應,即便動手收撿了碟碗稟聲退下,卻臨端著漆盤走到門口,不覺停下佇立了片刻,突然說道:“馮媽媽盼著小姐及笄成年,等初六您及笄了,馮媽媽也該能放心小姐了。”

馮媽媽生前一直叨唸著她早日及笄成人,與朱棣圓房以期生下一兒半女,在燕王府真正站住腳!儀華心潮翻湧著這句話,唇齒幾欲微啟,卻只是眼簾輕跳了挑,終未置一言。

未聽儀華出聲,阿秋回首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小姐您該放開了”,便撩簾而出。

知道阿秋已離開,儀華微微睜開雙眼,黑曜石似的眼珠往尚在晃動的門簾瞥了一眼,眸光不覺黯然了幾分,心下卻另有一番波濤洶湧,連著那盤亙已久的不甘也一綣起:甘願暫放當日之辱,人前與你做戲,人後也將委身與你!這一切,她定要從你身上討回來!

第五十一章 及笄

…十二月初六;古為黃道吉日;官冠笄之儀。

這一日即為臘月初六;是儀華十五歲的生辰;亦是她及笄的日子。是日拂曉;雪花簌簌漫窗;寒風聲聲如泣;更聲悠悠耳;儀華驚夢而醒。

睜眼時分;尚未清醒;只見一室紅綢撒金;燈火微亮如玉;若入幻境之中。

正待意識漸明時;“嘩啦啦”的水聲從旁倒隔間裡傳出;儀華輕撩帷幔。;支肘起身相望;恰是見到隔間幔簾一掀;穿著桃紅色繡纏枝花襖兒的阿秋挽著袖子走出來;見自己坐在榻上直溜溜的叮著她;阿秋一邊放下小臂上的袖襟;一邊揚著歡喜的笑容走過來;笑道:“小姐您醒了”說著話;又將帷幔攏上床兩側的金帳鉤。

這帳子一掛;阿秋又忙轉身從衣架座上了取了一件掌裳袍子;服侍著儀華穿上;道:“您先穿著它;等一會兒沐浴時也方便。”話一頓;扭頭朝隔間臂了一眼;又道:“小姐放心;等隨後沐浴這些行禮時;奴婢找話將她們打發出去就是·…“只是委屈小姐了;十五及笄的大日子;可老爺、女司都沒……”說到最後;話語已含著口裡;漸是聽不潰了。

古之女子十五及笄禮;需父母、長兄在場;又有女長輩作女司行禮;及觀禮賓客。後至明代;此禮雖已沒落不及古時;卻也是深受重視。如;當年“她”出嫁前夕;剛至十五及笄之年;上有徐達夫婦、弟兄相賀;又有大行皇后馬氏予之挽發;極是風光熱鬧。如今;作為“徐儀華”的她;自然再無十五及笄之年能掩人耳目慶之;已是不錯了。

這樣想著;儀華無所謂的笑了笑;只作未聞阿秩話裡的黯然;由著她服侍自己起身;再隨之摒退左右;八隔間沐浴淨身。

一時沐浴畢;阿秋攙著儀華出來;竟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眼前

怎麼會是崔媽媽?兩年前;徐達不惜捨棄自己的妾室;也要隱瞞下她曾在魏國公宅生活過的痕跡;又怎麼會放過知曉此事的崔媽媽?而崔媽媽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下;一個個疑團在儀華的腦海裡閃過;但她到底是經過兩年的王府生涯;很快地便也勉強鎮定了下來;示意阿秩扶她到木炕上坐下;挑眉問道:“崔媽媽;你怎麼在這?”見儀華如此做派;崔媽媽也吃了一驚:當年那個膽怯懦弱的小女孩;已長成了一個娉婷的少女;愈發像大小姐了。

想到這;又念及來之前的吩咐;崔媽媽心裡有些不屑;卻也規規矩矩的下跪行了一禮;回道:“婆子奉老爺夫人的命;與送年禮的人一道來的;專門趕在王妃及笄這日來。對了;老爺他還特意給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