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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小姐……”阿秋驚愕的望著儀華,半晌無言,

“阿秋,你起來。”見阿秋怔怔地看著她,儀華眸斂鋒芒,就著手裡的絹帕,溫柔的為阿秋拭去面上的淚水,輕聲說道:“以後我身邊只有你了,在這燕王府內,你我二人要一條心,才能安生立命。”

聞言,阿秋眼裡閃過一絲迷茫,繼而在儀華注目凝視下,起身退後一步,復又跪下,應聲道:“阿秋的命是小姐給保住地,阿秋往後也跟定小姐了!”

聽出阿秋話裡的堅定,儀華目光調向綠意悠然的窗外,對著金燦陽光下奪目綻放的瑰麗月季盈然一笑,心下亦堅定道:欲意刺殺她又殘忍殺死馮媽媽的反賊,已被朱棣盡數殲滅,那借刀殺人的那位,就由她親自手刃!

心念剛定,卻一轉眸,隱約就見斑駁的綠蔭後,一個挺拔的身影漸趨漸近。看著,儀華心頭急劇一緊,一剎間,微微失神——是從何時起,那抹透著凜冽威嚴的身影,已深深植入她的記憶深處,以一種強勢而不可抗拒之勢硬生生地介入。

艱難地移開視線,儀華垂首,道:“王爺來了,你扶我回床榻休息。”一反儀華平靜地聽不出一絲情緒波瀾的聲音,阿秋聞言,喜不自禁道:“王爺他來了?!小姐養病這麼多日,王爺可是來看您呢!”

說話之間,已扶著儀華走至床榻前,卻拗不過儀華的意識,阿秋只得伺候著她在床榻上睡下,又放下淡青色的軟雲煙羅帷幔,製造出一種正在睡眠中的假象,然後退至一旁侍立。

看著輕軟的帷幔翩然垂落,儀華平靜的面容上出現一絲裂痕,獲救當晚的情境又不受控制的浮現眼前。

那日,她在蓄滿傷痛與自責的情緒下,終是拋掉一直拉不下顏面,矯揉造作如王蓉兒一樣,流著眼淚向一個男人乞求微薄的憐惜之情。如今要再一次面對這個男人,她情何以堪不提,但又該以何番面貌去對他?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正還著逃避之心時,伴著一道微沉的腳步聲,一個透著些許懷疑的聲音響起:“王妃她還在睡?”阿秋壓下心頭的不安,勉強上前,福身答道:“回王爺,王妃她先會兒喝了藥,才睡下不久。”

朱棣銳利的目光向阿秋臉上一掃,即刻在她蒼白的面上捕捉到一抹慌亂,他目中一冷,卻不經意間,晃眼瞥見床幃不自然地一動,他心下莞爾,擺手道:“你下去吧。”聽後,阿秋愕然抬頭,又轉動眼睛看了床榻一眼,難掩驚慌道:“可是……奴婢告退。”焦急的話什未出,阿秋在朱棣一劑凌厲的眼風下,應聲退下。

一時間,室內靜謐無聲,隔簾而處的二人皆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對峙良久,儀華難壓心下的惴惴,不禁悄然睜眸,隔著薄如蟬翼的床幔側目看去。就在這時,朱棣卻意想不到地突然出聲:“王妃,我知你未睡。”

第四十一章 相交(下)

最後一字的尾音未及消失,阻隔在二人之間的帷幔已被一把撩起,無遮攔的目光凝膠在一起。

一句話一個動作,盡如一道橫衝下九霄的霹靂一擊直重儀華頭頂,“轟隆”一聲震雷巨響,在腦海裡炸開。一霎間,她全無思維能力,就似被釘在頂板上動彈不得一般,只能任自己置放在他肆無忌憚的目光之下。

怎麼會這樣?

她還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已與他相見!

她也未想到,自已下意識的逃避行為,竟被他抓個現行,全然揭露在外!

前世今生兩世加在一起,她也從未有過此刻的難看糗然,直羞得她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就此消失在朱棣的面前。

正在儀華羞煞之際,佇立在床榻前的朱棣,炯炯如火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睃尋一遍,唇畔徐緩勾起,側身坐到床榻旁,含笑說道:“恩,你身體恢復倒快,估摸著再過大半月,是能好全。”

見朱棣面色自然、話語溫和,無一分一毫的異樣可窺,莫名地,儀華心裡有片刻的黯然,卻來不及捕捉之時,它已消失無蹤。隨之,她也恢復常態,渾似從未有先前的一幕發生,處之泰然的輕喚一聲“王爺”,旋即便要起身行禮。

當雙手撐著身子欲起,一股似曾相識的強烈男性氣息環繞鼻息,舜時,一個念頭閃過,儀華心下當即意定,順從胸口微微扯痛之力偏倒,跌進了那個曾予她溫暖的胸膛。

隔著夏日單薄的衣裳,隱隱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儀華不覺雙頰發燙,竟一時忘卻方定的心念,忙慌手慌腳的掙扎起來,口裡也無意識的說道:“對不起,不是有意……我……”語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