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放下儀華的素手;端起兩隻杯盞;將其中一隻遞了過去;微微扯了扯嘴角道:“王妃;今日之後;願你我夫妻二人能同心竭力。”
不是白首同心;而是同心竭力?
儀華心中瞭然;伸手接過杯盞;直視著朱棣;輕輕一笑道:“臣妾以往年小魯莽;虧有王爺多方包容。往後臣妾定以此為謹記;做好北平王府的燕王妃。”朱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未再多言;只朝儀華晃了晃杯盞示意;儀華豈會不知;回之嫣然一笑;一切俱是不言而喻。
隨之;相視一笑;手擘相交;一仰而盡。
辛辣的酒順著唇齒滑入咽喉;儀華不及這縷不適蔓延;手中杯盞已被拿開;接著即感一雙有力的臂膀繞過她的腋下;還過她的雙膝;將她打橫抱起。
一切皆在不及反應之間;儀華經不住輕“呀”了一聲;忙不迭抬起纖臂緊緊地攬住了朱棣的頸脖處。待適應陡然而來的失重感;一回眸;即見大紅的喜床;以及朱棣濃眉間得意的神色。
知曉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儀華心中失控的一陣亂跳。這樣從未有過的經歷;讓她雙手慌亂的緊緊拽住朱棣的亦領;急切的說道:“等一下阿秋她們“床上還有乾果;會”一語未完;忽見阿秋、崔媽媽的身影消失在屏風之後;她不由地住了口;有些迷惘地想起崔媽媽的話。
“…一往後鸞鳳和鳴;夫妻相敬如賓”;可是“賓”還是“冰”;又有誰人得知呢?
正心神迷離間;一簾鮮豔的猩紅委落而下;四隅只剩滿目的紅;滾燙而熾熱的呼吸;卻仍讓儀華感到一絲絲冷意沁入心脾;身體不禁微微一顫。
“呵呵”一道沉啞笑聲自喉嚨溢位;朱棣的唇從她殷紅皓白的唇齒移至小巧精緻的耳垂;齒輕咬了下;低低的笑了:“別怕。”
她才不是怕
儀華迷茫的眸子陡顯一絲幾欲不辨的清明;想要啟唇反駁;卻在朱棣似能令人窒息的唇越吻越深越是滾燙纏綿之間;她已調不成聲。等能積攢出一字半語時;張張唇;一聲似痛楚似歡愉的呻吟變調一般的從口內溢位;她潮紅的面頰也隨之一白;卻仍兀自倔強地死咬下銀牙;由著從下身傳來的痛楚漸漸地蔓至開來1…
夜半時分;耐不住身上的粘膩與痛楚;儀華睜眼醒來;立時;肌膚相親的感官取代了身上所不適。她驚得猛然坐起;身上的百子紅被順著光裸的身體滑落;陣陣冷風瞬間襲上裸露的嬌軀;儀華止不住深深一顫;目光又一次撞上了那對已燃燒了大半夜的紅燭;心絃“鐙”地一聲再被觸動。
第五十三章 事雜
翌日早晨,儀華一醒來,先轉頭往枕邊瞄,發現朱棣已走了,沒來由地胸口鬆了鬆氣,又迷迷糊糊的躺下。隔了一會兒,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感覺像是有人走了進來,她才揉著眼睛睜開,撩起帳幔看過去:阿秋、盼夏倆領著數名婢女,從披著晨曦的屏風口魚貫走入。
阿秋看著儀華一手遮著被褥露出光潔圓滑的裸肩,一手半抓住幃帳雙目警惕地搜尋者四處,心裡明白儀華擔憂的是什麼,她忙轉頭留了盼夏等人屏風處候著,幾個快步走到了架子床前,並順手摸了一件白綾對襟襖兒罩上了裸肩,藉機低聲道:“小姐放心,紅燭、雙喜早讓取下了,就是喜……那帕子也讓崔媽媽收了去。至於這百子紅帳、紅被,她們也大抵猜是小姐求子心切的玩意兒。”
一句話說完,阿秋直起了上半身,一邊伸手挽帳幔,一邊故意地大聲念道:“這大冷天地,殿裡就是燒了炕牆、炭盆,也經不著王妃您這樣凍著自個兒的千金之軀呢!”說了,又走到床尾挽著帷幔,回頭看向一應婢女,豎眉厲色道:“昨兒,王妃就免了請安。今早其他院的夫人們來得必不遲,你們還不快服侍王妃起身!”
“是,秋姑娘!”盼夏率眾婢女屈膝福身應下,即捧著盥洗用具上前服侍儀華漱洗。
儀華一旁不動聲色地瞧著阿秋的做派,心下暗暗點頭。上月末她趁著王府女官名額有差,就讓阿秋頂替了上去,這才短短十來日,倒甚有一番女官的氣度在內,與在魏國公宅的那個內向膽怯的小女孩已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升阿秋為女官,究竟是好是壞確是難說。但是她知道,如今的她,需要將阿秋留在身邊,尤其是在馮媽媽死後似一夜長大般的阿秋!
心念之間,儀華已裸身滑入浴池,溫熱的水漫上肌膚,身上的痠痛立時頓減,舒服得她直欲沉溺其中不起,以解一身的疲乏與昨夜的失眠輾轉。
然而,奈何一身的責任,教她半分鬆懈不得,只能從暖如母體的溫水裡起身,更衣梳妝